尋風越叫越凶,一人一狗笨拙的維護,讓兩人同時彎了彎嘴角,笑出了聲。
“笑什麼啊!”鄧華眼眶也紅了,不滿意倆師哥的表現,“我在為你們討回公道啊!笑出聲像個什麼樣子?”
葉燭沙啞著聲音回複他,“我是皇帝耶!”
“我是丞相呀!”齊平煜啞著聲音對他說,“你討回公道的對象是皇帝的一眾臣子,是一起與丞相共事的官員。”
“那又怎麼了?”鄧華撇嘴,不理解師哥倆的好心態,人家都貼臉輸出了,還不懟回去,讓這幫迂腐的古人見識一下來自現代人的怒火!
心情一下子變好了的葉燭爽朗大笑:“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
“哼!”鄧華抱臂冷哼,看不懂他葉師哥的不怎麼在意的態度,“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齊平煜靠近他,用拳頭的碰撞突出好哥們的友誼,“謝謝你啦鄧師弟。”
“還是我齊師哥最好啦!”同齊師哥拳碰拳的鄧華張開雙臂抱了抱無依無靠的齊相,又大力拍了拍齊平煜的後背,感動的齊平煜回抱他,緊緊的。
葉燭趁熱打鐵,冷著一張臉。
“朕要去微服私訪,還有誰有意見?”
再有意見也不敢說啊!
含淚認下,大出血的群臣敢怒不敢言。
“沒有沒有,臣等怎麼會有意見。”
“陛下抉擇都是最好的。”
“我等讚同。”
仰著高傲的下巴,葉燭理所當然照單全收並接受了大家的彩虹屁,帶著殺人不眨眼的狠厲,如同喝水一般的自然,“那就罰三年俸祿,整理下黎國的陳年舊事,等朕回來了,該殺頭的殺頭,該貶官的貶官,表現優異者,處罰可以減輕。”
“陛下英明!”
這次晚會真是大出血,一個個臣子臉都掉了一層皮,煞白煞白的。
葉燭又回到了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形象,“好了,朕要去陪丞相逛夜市了,皇兄也來。”
“侍衛跟上,抱著尋風一起。”
頗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那滋味。
樂嗬嗬摟著齊平煜的肩膀招呼鄧華一起走。
鄧華抱著尋風一起屁顛顛跟上。
陰沉著臉,葉棋玦低落邁開步子。
大殿裡再度恢複了寂靜,沒有一個臣子起身,或者已經忘記了要起身,或者是腿軟了起不來,扶著已經酸麻的大腿,紅衣外庶長開口同大家說兩句。
“各位,容羅梅說一句。”
看到了全部的羅梅此刻非常生氣,包括欺騙。
“諸位不會是久在樊籠,忘了初心吧?”
“陛下提拔各位,不是讓你們為了所謂的對黎國好,這一點兒自我感動,這個國家是陛下的國家,你們身為陛下的左膀右臂,卻讓這個家的主人心寒。”
施施然,卻腳步踉蹌離開了天賢殿。
“羅大人教訓的是。”新派一眾臣子羞愧地低下頭,他們似乎真的忘記了陛下的恩情,在官場的大染缸裡,趟了一次渾水。
但僅這一次渾水,足以記一輩子。
頭懸梁,錐刺股。
不敢忘——
陛下的提拔!
一刻也不敢忘。
新派中一些人覺得自己愧對頭上的烏紗帽,便取了下來,熱淚盈眶看著自己求之不易的官位,卻被自己一個小小決斷,突然發現,以前揮斥方遒的自己似乎真的不適合為官為民。
他和之前的貴族沒有兩樣。
都是為了自己——
自己的固執。
隻不過給自己戴上了一頂為國君的高帽。
就忘了自己原本是誰,又為了什麼踏上了仕途。
“白太師,恩師。”哽噎到不能自已,“臣…容許我最後一次再以臣自稱,臣身體抱恙,不得不辭官歸隱……”說不下去的淚珠滾落,“我真的…真的忘記了…我為什麼要當官!”
吸一口鼻涕,帶著鼻音,字字珠璣。
“明明陛下給了所有黎國人民均等的機會,踏上仕途的機會。有貴族什麼也不會,又脫離了世襲的爵位,又失去了大片的封地,可如今他們也有了一技之長。”
“陛下並不是讓貴族遠離朝堂後他們就無所事事,混吃等死;而是陛下給了他們立身之本,真正做到了授人與漁,甚至比我們自由。”
肩膀顫抖,肺腑之言。
黎陽帝並不是一棒子打死,讓原本什麼也不會的貴族突然進入社會,他一定是無法適應的,可有格局的黎陽帝創立授業書院,讓巫醫樂師百工之人當了老師,讓世代世襲的貴族成為了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