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洪巨還要問葉燭一個身份問題,“小兄弟,你在宮中當了什麼差?有沒有什麼加官進爵的機會?”
“他是我侍衛。”
說不上來的憐惜目光給了葉燭一種錯覺,仿佛他是四肢不勤的懶蛋一樣,氣得直翻白眼。
“侍衛啊!怪不得齊大人能安然無恙出滿都,感謝大兄弟啊!”
一會大一會小是吧?
笑一下算了,嗬。
洪巨若有所思,“侍衛的話,怎麼能沒有鷹犬呢?”
招呼手下過來,“這是我們幫會裡一隻上等的品種血脈誕下的小狗崽。”一隻通體黑色的狗崽嚶嚶嚶在叫喚,洪巨就把狗崽塞到葉燭手裡,動作之快不知道還以為他舍不得呢!
鄧華恰到好處的嘲諷:“呦!葉師哥,你也成帶狗侍衛了?”
你小子的嘲諷能不能再明顯一點?
雖然不滿意大家對自己的態度,葉燭還是安撫著瑟瑟發抖的狗崽,“你就叫黑熊吧!”
“你指望它偷袈裟呢?”鄧華眨巴著無辜的眼睛道。
“嗬!”
葉燭眯起眼睛,裡麵是暗流湧動的濃稠戾氣。
“我等護送齊大人前往琳城。”
“麻煩了。”齊平煜感受到了葉燭的殺氣,冰涼的手搭在葉燭攥緊韁繩的手背上,收緊握住他的手。
洪巨事無巨細的交代自己情報;“對了,琳城附近的達城最近有些熱鬨。”
“是因為三國再次會盟?”
“有可能,據說融國也有意加入。”
兩條腿走路的葉燭乖乖當背景板,已經發現自己很多餘了,據他所知,這黑齊幫可謂是講究一個隨心所欲,勢力遍布七國,管你是國君還是平民,上了人家幫會的獵殺名單,可就是死路一條。
猶記得文江拿來一張懸賞令,上麵就寫了黎陽帝的人頭,萬金。
一時間隻覺得脖子有點涼,出了趟遠門,收獲不少,憔悴的葉燭心累,好不容易等來了齊平煜態度的緩和,卻因為自己這個帝王成了暴君,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又遠了一些。
唉聲歎氣。
【係統,琳城還有啥等著我呢?】
【怎麼了?聽宿主的語氣怎麼有些喪氣的?】
【突然覺得帝王的名聲越不想怎樣就偏怎樣】
【聽不懂,能不能說人話?】
連自己的係統都欺負自己,內心擰巴的葉燭不再說話,他決定先去琳城看一下,再考慮要不要接受暴君這頂帽子,其實他也清楚,這帽子摘不掉。
隻是在逃避而已。
一時間路途祥和,洪巨同齊平煜嘮嗑聊家常,鄧華抱著兩隻小狗崽愛不釋手,一個比一個可愛;葉燭一路上沉默不語,有些茫然;齊平煜發現他的不對勁,多次詢問他:“怎麼了?”
得到的答案永遠是答非所問。
“沒什麼。”覺得自己有氣無力的回答任憑誰都能察覺異常,欲蓋彌彰一樣又粉飾了一句平常的抱怨:“隻是覺得路途好遙遠。”
“要和我一起騎馬嗎?”
“不了,我怕洪頭領一拳打飛我!”動動嘴皮子的耍寶,葉燭似乎又恢複到了沒皮沒臉的狀態,但齊平煜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放心他,便一直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入夜緊趕慢趕來到了琳城。
洪巨率領一眾手下告彆齊相。
“齊大人,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謝過諸位。”拱手行禮,感激大家的相送。
城內還算燈火通明,似乎是個不夜城。
三人步行於城內,鄧華好奇地四處張望。
“咱先去客棧落腳。”拉著馬上就要衝出去的鄧華,體諒葉燭的辛苦,“等會兒再逛也不遲。”
在客棧待了不到一刻,叫囂著出去玩的鄧華抱著兩隻狗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耍,臨走前齊平煜還不忘把自己的錢袋給鄧華,想著讓他自由一點。
就剩下兩個人的房間內,終究是敗下陣來,靠近癱在床上當木偶的葉燭,“你到底怎麼了?”
“一路上悶悶不樂的?”沒等葉燭回答,自己先尋找原因,“是不是我出發的時候說你壞話,你生悶氣啊?”
“我emo了。”
平躺在床榻上,雙目無神,沒有了活力。
“因為什麼?”齊平煜坐在床邊,繼續追問,“我的人脈?還是因為我的人脈而忽略了你?”
葉燭搖頭,“都不是。”
“是我自己的原因。”
雙手捶打床板,儘情發泄不滿。
“我竟然是暴君!!!”
又順勢滾一圈趴在了床榻上,伸出胳膊,抱著齊平煜的腰身,閉上了眼睛,放緩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