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親死你。”曲春來朝著他撲過去,狐狸眼顯得亮眼漂亮,不甘示弱的和他熱吻。
徐佑之抱著他接吻的間隙,將手上的煙掐滅了,曲春來對上他遊刃有餘的眸子,渾身熱得汗都出來了,卻不服輸的用力回吻他。
這次真的到了下午,曲春來才坐著徐佑之的車離開了待了一夜的彆墅。
見過兩次麵的人,在彼此心中並沒有留下太深的痕跡,淺淡能得被時間一一抹去,也許某天能偶然想起這兩次的瘋狂。
......
此後半年的時間,徐佑之和曲春來都沒有遇見,他們都在忙著各自手上的事情,宛如兩條永遠不會再相交的平行線。
兩人誰都不覺得一兩次親密的接觸,能改變什麼,徐佑之的生活依舊精彩瀟灑,燈紅酒綠,充斥著激情和刺激,日複一日的生活不曾改變。
曲春來卻被壓榨成了社畜,壓在他身上的工作幾乎將他的脊梁都壓彎了。他好不容易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根本沒有找徐佑之的心思,而是隨便找個地兒放鬆一下,第二天又要忙得腳不沾地。
b市是一個國際性的大都市,吸引了無數年輕人打拚工作,但是能真的能熬出頭的年輕人如同鳳毛麟角,絕大多數人領略了大城市的風光和殘忍之後選擇了離開這個城市。
這個城市似自帶一種排外的情緒,讓外省的務工人員產生一種在城市中毫無牽掛,孤立無援的感覺。
曲春來也會有這種感覺,所以他才會在忙完的間隙和彆人約,從那項刺激的運動中,汲取片刻溫暖和快感。
這座城市多的是徐佑之這樣一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的男人,旁人也許窮極一身都不能達到他的起跑線。
曲春來經曆了徐歸之後,更清醒的意識到這個世界上,也許人人生命平等,可是在其他地方並不平等,也不公平。
他出生在農村,父母對他很好,可是閉塞的小山村,對於他性取向的包容程度為0,所以他壓抑了十幾年,直到保送大學之後,才敢逐漸釋放自己。
曲春來對於現在的工作覺得很疲憊,他覺得沒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每次和家人說起辭職的事,他們都會劇烈反對。
並且父母拿他們曾經年輕的時候多麼累,現在他隻要坐在辦公室裡,風吹不到,雨淋不到,是多麼來之不易,來給他洗腦,讓他繼續接受壓榨。
曲春來雖然在上大學之後,逐漸釋放了自己的本性,但是又不能完全擺脫那個禁錮他的外殼,他從來不敢和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取向,而且對於他們說的話,會下意識的讚同。
直到最近一個外貿項目,是和朱氏集團合作,在談合約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在徐佑之聚會上有一麵之緣的朱闊。
曲春來能對他留下印象,還是因為當天他那副嘴臉太可惡,他才能記住他的樣子,在經理辦公室看見他的時候,他便覺得要完了。
果不其然,朱闊指定了讓他來翻譯,曲春來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隻能跟著他到他們公司進行了解,然後拿資料進行翻譯,還要與國外進行聯係。
他待得公司雖然是私企,但是業務能力是一流的,工資也算豐厚。
可是朱闊他對他進行的騷擾和為難,讓他不厭其煩,一開始他還能處理,遊刃有餘的拒絕他,後麵他根本不聽道理,直接上手的時候。
曲春來終於忍無可忍,甩了他一巴掌。
當時是在一個頂級餐廳的包廂裡,有籃球場大的空間,二十幾號人坐在一個圓桌前,桌上擺放著許多上好的食材,琳琅滿目的海鮮食物。
曲春來正在喝著雞湯,每一個人座位前,還有一盅準備好的雞湯,他小口小口喝著湯,緩解胃裡的灼燒感。
他這半年來,經受的社會的“毒打”多了,性子和脾氣都溫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點就炸,很多事情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那放在他腿上揉捏的大手,他實在是沒法閉眼,當作感受不到,因為他在往更過分的地方探過去。
曲春來臉上帶著笑,用力抓住坐在旁邊朱闊的手,將他的手從自己腿上掰開,他看著身材消瘦,手勁卻不小。
“朱總,你手放錯地兒了。”曲春來唇角微勾,禮貌的說道。
“曲翻譯,還在堅持什麼呢,跟著我,一個月我給你一年的工資怎麼樣。”朱闊穿著西裝的樣子,還人模狗樣的,板正的寸頭,聲音不大不小,反正曲春來旁邊的上司是一定能聽得清楚的。
曲春來笑了一下,見所有人都沒有反應,像是默認這一行為之後。他笑容更深了,他不想接受什麼潛規則,但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不顧後果的和他對上,他儘量溫和的說道:“我不接受包養,朱總,從我們認識第一天,你就應該知道,我曲春來不是那種人。”
朱闊和曲春來相遇其實是偶然,他尋思得還挺有緣分的,沒想到工作上給的為難被他一一化解,他逐漸被他身上那股勁兒給吸引了。
現在是勢在必得了。
“您如果是想拿工作威脅我,那我辭職就是。”曲春來客客氣氣地說道,心中翻湧起一股令他悸動顫抖的衝動。
“嘖,我不明白,我差哪兒了?”朱闊長得也不差,但是曲春來就是瞧不上他。第一次的印象,讓他打心底裡討厭他。
“不差哪兒,是我配不上朱總。”曲春來端起酒杯,將酒倒滿了,他呼出一口氣,覺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先對著他們公司的經理舉了舉杯,客客氣氣道:“李經理,首先謝謝公司對於我的栽培啊,這大半年我在公司學到的東西,比我二十多年學得都多。真的,很感激。但是這個項目,我能力有限,乾不了了,您可以按流程扣錢。”
由於餐桌太大,對麵那些人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隻是伸頭看著,目光探究。
李經理臉頰憋得通紅,平時他在公司頤指氣使,現在卻縮頭烏龜似的,半句話也不敢說。
曲春來帶著笑的狐狸眼,水霧朦朧間帶著一絲閃爍奪目的眸光,潔白的下頜高高揚起,他逐漸變成了那個在大學期間自信斐然的曲春來,而不是被職場打壓、抨擊,碌碌無為的曲春來。
朱闊眼神看呆了,直到曲春來狐狸眼看向他,眼底帶著疏離冷淡的光,沒將他放在眼裡。
越是這樣,朱闊越是心癢癢,想要將他抓在手裡,往死裡弄。
曲春來對著朱闊,隻有一句話,“多謝朱總抬愛。”
說完之後,曲春來將酒杯的酒一口喝完,把酒杯倒扣在桌上,扔下一句:“離職申請,我明天去公司提交。”
朱闊望著那筆挺的背影,猩紅舌尖舔了舔唇,也站起來,朝著曲春來的背影追去。
李經理旁邊的女生,平時和曲春來關係挺好,見人被逼走了,又看見朱闊跟著去了,便忍不住擔心的說道:“經理,朱總也去了,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李經理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他惡狠狠瞪了一眼女生,低聲咒罵到:“曲春來家裡窮,他有什麼好橫的!朱總指頭縫漏出來的,都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你說他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真是一輩子的廢物東西!”
女生瞬間不敢說話了,默默垂下眸子,手指擰在了一起。
指頭縫漏出來的,她們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接著嗎?
酒桌上其他人,就像是沒有發現這事,停頓一瞬,仍在衣冠楚楚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