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關門的聲音，神山空月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琴酒都已經離開了。

烏丸蓮耶操縱著輪椅，慢慢移到他的旁邊，和他一起看著外麵的風景，過了好久才說話：“上次的任務完全失敗了。”

神山空月知道他說的是永生之酒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是點頭嗯了一聲。

“後來你還直接關機不願意接我的電話。”烏丸蓮耶看起來是不打算直接放過他了。

既然如此，神山空月也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如果讓我直說，烏丸蓮耶，你命中注定是與永生之酒無緣的。”

烏丸蓮耶的臉上開始露出猙獰的表情：“我不相信，是你不肯幫助我，如果你願意，我早就可以得到了。”

神山空月有點惱怒地走開，直接坐在了沙發上：“你好好看看你的身體，烏丸蓮耶，你的這具身體，不就是因為你對永生之酒的執念造成的嗎？”

烏丸蓮耶轉了過來，眼神中露出了恐怖：“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了，我一定要拿到永生之酒。”

神山空月無奈地低下了頭，躲避掉了他的眼神。

其實隻要不提到永生之酒的事情，烏丸蓮耶大部分時間還可以說是一個正常人。

他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口道：“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這種事情按理來說你都懶得過來的。”

神山空月抬起來頭，深呼吸一口，看向烏丸蓮耶：“你的願望實現不了了。”

“你什麼意思？”

神山空月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神，問道：“你還記得嗎？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烏丸蓮耶滾動了一下眼珠子：“這不就是代價嗎？為了實現願望的代價？那個魔女所說的代價嗎？”

所以說是黑店啊……

神山空月扯著唇角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侑子小姐也算是滿足了你的願望了。”

當初，出於對於永生之酒的執念，烏丸蓮耶帶著神山空月一起走進了那家據說可以實現願望的店鋪。

他許下了願望。

但是那時的神山空月隻是略帶好奇地看著眼前被稱之為魔女的壹原侑子。

對方紅色的眼珠子望了過來，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說：“但是我可是要收取代價的哦。”

烏丸蓮耶謹慎地問道：“代價是什麼？”

壹原侑子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隻是讓旁邊黑色的生物遞給了烏丸蓮耶一瓶酒：“代價，我已經收到了。”

烏丸蓮耶帶著神山空月和那瓶奇怪的酒一起回到了那時的組織。

也不知道該說烏丸蓮耶是不是過於謹慎了了一點，他還是讓當時的研究員采集去研究了一下，不敢輕舉妄動。

研究員給出了一份不可思議的報告，烏丸蓮耶興奮地飲下了大半瓶酒。

但是那個研究員是被迫困在組織裡麵的，他也很清楚，那是烏丸蓮耶一定不會讓彆人假手的東西。

研究員在那瓶酒裡麵下了劇毒。

永生之酒碰上劇毒會有什麼效果呢？

烏丸蓮耶的身體永遠處在死亡和重生的那一刻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死去，他無時無刻不在重生，痛苦與喜悅他每時每刻都在感受。

是真的實現永生了嗎？

烏丸蓮耶在每時每刻的痛苦之中也開始懷疑了自我。

但他一直以為這就是所謂的代價。

直到後來他無意中查看了監控，也發現自己是被背叛了。

他沒有選擇直接處死那個研究員。

他讓那個研究所裡麵的所有人都嘗了一口酒。

研究所裡麵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

神山空月看著宛如地獄的場景，又看向大笑的烏丸蓮耶，他明白了烏丸蓮耶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是永遠無法實現願望。

也許那個侑子小姐在一開始就預知到了後麵會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下毒的研究員在痛苦中爬到了神山空月的身邊：“殺死我們，阿月，求求了……”

神山空月滿足了他的願望。

那瓶酒也許是由於被汙染的原因，居然也會讓人死在了普通的匕首之下。

他們死亡的時候，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神山空月！你在做什麼！”烏丸蓮耶的怒吼讓神山空月短暫回了神，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他逃跑了出去。

在一個轉角，又看到了那家店。

他走進去，許了一個願望。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我想要一個所有人都好好活著的世界……”

他的願望實現了，他以一種新生、沒有記憶的姿態落到了當時超能力失控的齊木楠雄家。

他們的家太幸福了，即使是沒有記憶的神山空月也本能性地感到了害怕，於是他選擇了離家出走。

讓幸福的人遠離自己他們才可以真正地幸福下去。

之後流浪好多年，但是在碰到波本和烏丸蓮耶的那一刻，自己的夢醒了。

波本為了朋友許了願望，來到了這個世界，代價是不可相認。

烏丸蓮耶則是為了永生之酒再次許願，侑子小姐告訴他隻有這個新的世界才能有新的永生之酒，於是來到了這裡，代價是身體的行動能力。

神山空月在碰到他們的時候，終於想起了一切，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係統會說自己是那個變數。

因為自己的逃避，所以來到了這個世界，於是一個新的世界產生，因果輪回再度旋轉，才會讓之後的波本和烏丸蓮耶到來，才會導致最後的世界末日。

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神山空月轉頭看向烏丸蓮耶：“你的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這是你一開始就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