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清落影 ……(2 / 2)

至於那些宗門機密,除開一些瑣事,剩下的頂尖的情報,我並不相信單靠人腦,就可以全部記住。

他們一定發現了比紙更好用,更昂貴的存在。

礙於原材料的稀缺,隻能將這種技術牢牢的掌握在金字塔頂尖的幾個人手中。

這麼說來,紙的昂貴隻是相對於外物而言。

它的存在很可能從頭到尾就是個幌子,連帶著那些竹簡,木片也是。

我腦海的疑問霎時解開,之前被我當做冤大頭的上層人,並不是不在意錢,而是根本不會把錢浪費在紙上。

所以紙張的製作工藝過了這麼多年,推動的進度依舊十分緩慢。

有些事情,在表麵上想想就好了,沒必要深究,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於是,我果斷轉移注意力,將視線又凝聚在女孩身上。

她的思想鬥爭已來到高潮,滿臉的糾結。

雖說,結局大概率是我所期盼的,但我並不想去賭。對方拒絕我的概率在20%,不高,但絕對不低。

五分之一的概率,足夠碾壓許多不夠幸運的人了。

她能同意我的請求是因為我的身份,她對我的崇拜,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我擁有天然的性彆優勢。

在這個異性戀為主題,封建勢力滿天下的地方,男女親密一些的接觸,總會招致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

而同性戀者在大群體中的占比隻能算是鳳角翎毛,所以在大多數的人眼中,女人與女人近距離接觸,是不會發生什麼不正當的行為。

性彆優勢是一塊基座,是她會不會同意我的一塊敲門磚。

我相信要是我是個男的,她絕對會厲聲拒絕,兩種結果的概率直接大翻轉,她甚至同意我的概率降到個位數。

男女授受不親,在這種公眾場合尤為嚴重。

她的模樣一看是養在閨閣的嬌小姐,禮數對她的約束超級大,流言蜚語就可以把她淹死。

我的師妹一看就是當男孩子養的,一身腱子肉,鬆弛有度的性格,再加上地位頗高。

她做任何事,大家都會覺得理所應當。就算心中有微詞那又如何,誰見了她都得笑臉相迎,誰叫你還要討好她呢?

為了將概率拉伸的更高,我朝她伸出了手。

這是我拋出的橄欖枝,給她個順勢向上的台階。

在眾目睽睽之下,選擇拒絕我,可不是一個好選擇,我相信她是個聰明人。

我看她在那起起伏伏許久,最終小心翼翼地將手在放在我的掌心。

我輕笑一聲,將她輕輕拉入懷中。

女孩個子不高,身子骨軟,連手掌都比我小了一圈。

也不知道她修的是什麼道,整個人軟綿綿地,跟我這種邦邦硬的骨頭完全無法比。

看的出來她不常與他人接觸,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她就那麼張著嘴嘰裡咕嚕的嘟囔,說著什麼我聽不懂的暗語,還有點可愛。

還是早早完成的好,不然小姑娘都要喘不過氣了。

:“來。”我將筆遞給她,順勢將她的手包裹在手掌心中。

:“就勞煩翡道友了!”

:“不不不,不麻煩,不麻煩。”

我拉著她的手,開始在紙上塗寫。

她此刻神智都不太清醒,所做所為皆是發自本心,聽到我說先寫她的名字,她下意思地提筆,然後帶著我的手落下。

一筆一劃,不止落在紙上,也落在我的心上。

原來如此,這世界的字體,皆是從右邊開始書寫,與我的世界正好相反,還好我留了個心眼。

待到她寫完名姓,我已掌握了技巧,微微握緊了她的拳頭,在紙上落下洋洋灑灑的“逐清落影”四個大字。

那鋒芒畢露的字體與一旁端正秀麗的字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家中隻有我一個孩子,我的言行舉止皆是當繼承人培養。

雖說我家並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好歹祖上也是有過恢宏的時候。

人不能忘根,所以我從小就跟著家中的長輩學習為人處事之道。

這一手寫意風流的字體,便是在我小時候,奶奶拉著我的小手,一筆一筆教會的。

家中代代單傳,在奶奶那一輩,也隻有她一個孩子。

在父母戰亡後,她為了撐起偌大的家業,招了贅婿,用堅韌的性格,搖搖欲墜的身軀,撐起了一整個家族。

她常對我說:“囡囡,人當以自強不息。

銳意的筆鋒便是你進取的目標,奶奶當年就是靠著不服輸的個性與那個時代作抗爭。

做人就像寫字,落筆要鋒,要利,要有轉折曲度。

麵對他人淩辱,你強盛時,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切不可受半點委屈。

人向來是欺軟怕硬,隻要你憑著一股傲氣,便沒人敢欺辱於你。

若你式微,暫且屈服,待到時機成熟,再把他拿下。

我教你寫字,是希望你能像這字:硬、韌,無論什麼樣的挫折都無法將你打倒。

切記,不可魯莽行事,以免栽了跟頭,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