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遠這才坐在沙發上,隨意地將雙臂搭在沙發上,卸下了所有偽裝,露出了往日裡漫不經心隨意的一麵,他看著正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裴鬱。
裴致遠直呼其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和輕慢:“裴鬱。”
裴致遠慢悠悠地故意道:“我聽說明天就是安安的生日宴會了,她邀請你了嗎?”
裴致遠知道裴鬱之前在裴家最在乎的人就是裴安安,而裴安安最不喜歡他這個半路被認回來的真少爺,料定裴安安的生日裴安安不會去邀請裴鬱。
想到裴鬱這幾天的表現,裴致遠就是要故意戳裴鬱痛處。
但裴鬱這才輕飄飄地抬頭看向裴致遠,他反問道:“和你有關係嗎?”
青年身姿挺拔,眉眼清俊,目光如星般明亮,就這麼直白地看著裴致遠,大方又自然。
裴致遠壓下心裡的疑惑,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他又換上了往日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和我確實沒什麼關係,但安安好像挺想你的。”
見裴鬱完全不接招,裴致遠語氣溫和了些,換了種方式。
裴鬱這才正色看向裴致遠,他眯了眯眼:“什麼意思?”
“哎你就是太多疑了。”裴致遠歎了口氣,“家裡其實都挺想你的,都很希望你能回去。”
裴鬱在一旁靜靜看著裴致遠。
他的記憶力向來很好,加上這陣子穿書後在這邊的所見所聞,因此很快就回想起看書時的原書劇情。
原書裡,裴家共有三兄妹,原主是中間那個,身份位置比較尷尬,原主上麵還有一個大哥,比他大了十幾歲,很少見過麵,一直在幫家族打理家業。
在他的下麵還有一個比他小幾歲還在讀大學的妹妹,自從他被裴家認回去後,就一直對裴家的所有人當成親人看待,對待這個妹妹更是要什麼給什麼。
裴安安卻一直看不上他這種出生卑微,學曆低的,況且原主之前在窮苦地方生活這麼久,完全不懂貴族生活。
但為了維持麵上的禮貌,裴安安平日裡對裴鬱也算客氣,但每每原主給裴安安送禮物,都會被裴安安在背後和裴致遠冷嘲熱諷一番,笑話原主的窮酸樣。
往日裡更是聽信裴致遠的話,多次在父母前各種說原主壞話甩鍋,一來二去導致常年不在家的父母對原主的印象更差了。
而原主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最後死時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會被趕出裴家少不了裴安安的一份功勞。
在原書裡的這個時候,原主沒有去想這些,裴安安的生日他去了,並且在兩年前就準備好了禮物,但當裴安安看到裴鬱後臉色一冷,當著所有人的麵,罵原主是個:
“不要臉的東西。”
“家裡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上趕著給人當後爸。”
讓原主在眾人麵前難堪的不能自已。
原主本就虛弱至極又被氣得羞憤欲死,在暴雨雷吟裡,一旁趕來的裴家父母看到裴鬱也恨不得沒生下過原主,加上原主死活不說是嫁給了誰,裴致遠又在一旁煽風點火。
裴氏父母大怒。
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將原主狠狠打了一頓,扔出了裴家,然後關了大門。
原主以為自己要死了時。
第二天卻在醫院醒來了,沒人知道是誰把原主送去醫院的。
裴鬱回想起原書劇情也覺得蹊蹺,畢竟書裡原主是個徹頭徹尾的萬人嫌,所有人都盼著他死,沒有人會救他才是。
【原書劇情:
冷。
好冷。
裴鬱忍不住伸手往胸前拱了拱,身上的傷口被冬風刮得如刀割般疼痛,鼻尖吸入的氣息也如冰雪一般寒冷刺骨,隨著每一次的呼吸而帶起肺部一陣陣的抽痛。
“你非得把我們家的臉丟光才開心是嗎?”
耳旁傳來中年男人憤怒又狠毒的怒吼,帶著深深的指責與惡意。
裴鬱身體不自覺地瑟縮一下,像是怕極了這道聲音,但中年男人並沒有放過他,緊接著端起了一盆浮著冰塊的冷水直直地潑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年。
“我沒有這個愚蠢又自私自利的兒子,給我滾出裴家,再也彆讓我看見你。”
大門死死關著,裴鬱最後睜了睜眼隻看到了一片虛無。
在他昏過去前,一陣帶著冷意的木質冷香從他鼻尖滑過。
恍惚間,他聽到一道清脆如冰的嗓音緩緩流過他耳畔,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麻木了幾分。
一雙大手從地上抱起了他,那手溫熱修長有力,那是一個極為可靠的懷抱,男人輕歎了一聲開口:“李叔,送他去醫院。”
迷迷糊糊間他聽見了幾人的交談。
“少爺你呢?”
“我自有安排,他們欠他的我定會一樣一樣替他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