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衣服。”風羽舒理直氣壯地說。
“琴劍、琴書,替她穿衣。”轅夙淩塵說道。
跟著,便又看見那兩名粉裳女子領著一大群宮女進來,她嚇了一跳,叫道:“不……不用吧?”這麼多人在,她怎麼穿衣服。
“殿下,請上來穿衣。”一名粉裳女子張開一條浴巾。
風羽舒認命地歎口氣,看這麼多人的架式,估計是非得伺候自己穿衣了。爬出浴池用浴巾將自己裹住。那兩名女子替她擦乾身上的水,然後替她穿衣服。她很想說自己穿的,可是一看到這些繁複的穿法,她妥協了。看就看吧,反正都是在夢裡,她夢一醒這些人就都消失了,誰也不知道。想到這裡,她也就坦然許多。迎向麵無表情的轅夙淩塵,一瞬間她竟有些心酸,等自己的夢一醒,她就又不見了。想到這裡,她的神情為之黯然。雖然她看起來很凶,雖然她好像對自己很不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她有一種很深的依賴的感覺,覺得可以從她那裡得到溫暖和關懷。可以像以前在夢裡看到的那個自己一樣在她的懷裡撒嬌搗蛋,喜歡常常故意去惹怒她,看她氣極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穿好衣服,風羽舒站立在那裡。極佳的料子,極品的配飾,她突然有一種成功人士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都變漂亮了。人果然是要靠衣裝的。
“跟我來。”轅夙淩塵說道。
風羽舒跟在轅夙淩塵的身後,她的身後又再跟了一大幫丫頭,出了寢室,踏入富麗堂皇卻不顯俗氣的大廳,轅夙淩塵在花廳正位上坐下,她則在側位上坐下。扭頭打量四周,雕龍畫柱,當真是比故宮還要氣派幾分。
轅夙淩塵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風羽舒指了下自己,說道:“我是風羽舒啊!”
轅夙淩塵皺了皺眉,又問,“那晨兒呢?”
“晨兒?”誰啊?她認識的人裡麵有叫晨兒的嗎?唉,她這會兒是在夢裡,應該是問的夢裡麵有叫晨兒的才對。
“轅夙秋晨。”轅夙淩塵提醒她。
“轅夙秋晨?”風羽舒顰眉想了一下,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哦,對了,以前在夢裡,就有人叫自己轅夙秋晨。她記得好像在很久之前,夢到那個叫轅夙秋晨的自己在夢裡就已經死掉了啊,然後就一直隻夢到這個叫轅夙淩塵的。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哦,對,好像是自己十九歲那年的事情,離現在已經三年多了。她都有點暈了,這夢果然是沒道理的,自己都夢到自己死了,想不到現在又活過來再進入了夢裡,然後還有人對著自己問自己在哪裡。她咧嘴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就是啊。”
轅夙淩塵的神情一凜,冷笑著說道:“你不是。”
“我不是?”風羽舒指著自己的鼻子,她“霍”地站起來,叫道:“那你說誰是,你把她找出來啊。”這是她的夢,都跟自己長一樣的模樣,自己願意是就是,不願意是就不是,她管得著嗎?
轅夙淩塵冷冷地問道:“你不是說你叫風羽舒麼?”
“那是姑奶奶的本名,這在姑奶奶的夢裡,我愛叫啥就叫啥,我就算是想叫轅夙離風你都管不著。”
“碰!”一聲巨響,轅夙淩風拍案而起,旁邊的桌子頓時化為粉末癱為一團。轅夙離風是她們修羅血脈轅夙氏的創業先祖,豈是她這個小輩能隨口不敬的。
風羽舒嚇了一大跳,看著那團粉末,拍拍胸脯定定神,深吸口氣,又把剛被嚇掉的勇氣找回來,大聲叫道:“你以為你能拍壞桌子就了不起啊。姑奶奶夢一醒你就消失不見了,你拽個屁!”她一甩頭,氣得不行。咋以前見到這美女就溫溫柔柔安安靜靜的,這次夢到怎麼就這麼冰冷暴力呢?
轅夙淩塵頓時氣得骨骼捏得格格作響,她的身形一閃一把扣住風羽舒的咽喉,一個小輩竟然敢三番五次在她的麵前自稱“姑奶奶”。
“呃——”風羽舒頓覺呼吸困難,血直往大腦上衝,同時聽到自己的咽喉發出“格格”的聲響。要命,鬼壓床?趕緊動小指頭,每次做夢夢到誰掐她、害她,隻要動動小指頭她就會醒了。
呃,彆說動小指頭,這次她連整條手臂都揮起來,結果還是沒醒。第一招沒用,趕緊用第二招,在心裡狂念“般若波羅密心經”,結果,腦子因為缺氧越來越迷糊,她還是沒醒。
最後還是那位轅夙淩塵把她放開了,她軟軟地倒在地上,再次捂著咽喉大聲咳嗽。
轅夙淩塵冷聲說道:“若再不說實話,我捏碎你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