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捂住嘴巴,差點驚呼出聲,“轅夙秋晨!”她居然是轅夙家的那位小祖宗?大老板不是說她已經死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下慘了,傷了這個小祖宗,轅夙淩塵那個大魔頭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呢。想到這裡,趕緊奔過去,把風羽舒扶住,暗中將掌心貼在她的背心位置,將真氣輸入到她的體內。幸好所受的內傷不是很重,可以當場治愈。
見到猙獰獸,那些風梓眼中的奇人異士自然也都嚇得不輕,這猙獰獸可是轅夙淩塵獨一無二的標誌,那人手段之狠毒,權勢之大,當今天下誰不懼她七分?當下紛紛散去,轅夙淩塵本身就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她手下還有暗修兵團,那些人隨便擰一個出來在修真界都是高手,惹不得的。而那些凡人見到戒指中居然能跑出怪物,更嚇得魂飛魄散,拔腿便跑,一瞬間,人滿為患的大廳走得隻剩下在流香居裡麵謀生的人。
“你沒事了吧?”黃鶯收了功問道。
“我沒事了。”風羽舒有點莫名其妙,剛才自己明明好像還傷得很重,怎麼突然之間全身有一股很舒服的暖流流過,然後就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都消失了,臉上的火辣疼痛感也瞬間消失。難不成是錯覺?自己在做夢才會一晃眼就把一切都又變了回去?是了,一定是自己在做夢,現實中怎麼會有這麼奇異的夢呢?
輕笑一聲,不禁感到好笑,剛才那個美得不能再美的美人也是夢吧。怎麼可能會有人長得那麼美!枉自己還在找,夢裡麵不見的東西怎麼能找得到呢?當下爬起來,大叫道:“把你們這裡最美最漂亮最好看的美女帥哥全叫上來,姑奶奶要玩個痛快。”沒了那個大美女,再找一大幫美女帥哥來作陪也行,反正是作夢,也不用自己買單的。她爬起來,連衣衫都不整踏步就往自己剛才開的那個房間裡走去。
黃鶯有些傻眼,這真是轅夙秋晨?在她的印象裡,轅夙秋晨該是很有氣質、風範,身體嬌弱卻有一身可怕修為、行為舉止規矩得體的人中龍鳳,怎麼會是這德性?難不成認錯人了?可那猙獰獸封印戒指可是轅夙淩塵的獨門招牌,除了她轅夙家的人外,誰戴上都得被猙獰獸給生吞了。想到這裡,打了個寒噤。這猙獰獸乃無數的冤魂厲鬼所凝練出來的,窮凶惡極,平時被封印在戒指中隱於宿主的血脈裡,一旦宿主的身受創傷氣血虛弱,它便鑽出來攻擊周遭的活物,吸取他們的氣血然後渡給宿主助其恢複。當然,如果周圍有鬼怪陰物它也吃,給自己進補。幸好剛才自己及時把這“轅夙秋晨”的傷治好,才讓這東西還沒來得及鑽出來便又被收了回去。她抹去額頭上的冷汗,趕緊招呼人去伺候風羽舒。
風羽舒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沒有這麼舒服享受過,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一大群美女侍候自己,還有帥哥在旁邊給自己捶背。她擰著酒壺搖搖晃晃地走到站在一邊負責斟酒的男孩子旁邊,用手指輕挑起他的下巴,“來,帥哥,嘴一個。”嘟起嘴巴就湊過去。美女帥哥永遠是她的最愛啊。
那男孩子長得唇紅齒白,秀氣卻不失英俊的俏臉微一變色,隨即又恢複微笑,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避開風羽舒的這一個色吻。
“咦,沒抱到,再來。”風羽舒又撲了過去,沒想到這夢裡美女多,帥哥也多,還都會分身術,一眼看去,一個人變成朦朦朧朧的倆人。
晃晃頭,甩甩昏昏沉沉的腦子,這夢不好,什麼東西看起來都模糊,不像之前看得那麼清楚。想之前看到的美女,個個美得驚天地泣鬼神,紫縈更是美得天上僅有地下無雙的,唉,紫縈啊,她的紫縈哪裡去了?為什麼她夢到的天仙美人兒都是曇花一現呢?
“紫縈啊,夢中女神啊——”風羽舒仰天狂叫,一副欲求不滿的發情樣。手中的酒壺還甩啊甩啊甩,潑得酒到處都是,人也站不住,跌跌撞撞的一下子倒進這個懷裡,一下子跌入那個懷裡,然後又順勢揩油,順帶把彆人的衣服也拉得一片散亂,她嫌衣服裹在身上不舒服,外套早不知道扔哪去了,現在就露出裡麵的肚兜當吊帶穿,裡麵的褻褲當運動褲穿。想到紫縈,她是再沒有心情去喝酒泡美女帥哥了,抱起一個酒壺,跑到窗前坐在窗台上仰頭哀怨地大吼,“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呃,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呃……”打個酒嗝,不記得了,換首彆的,又念,“我住長江頭……呃,君住,呃,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呃,共……共飲長江水。此水……此水……呃幾時休?此恨何……何……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紫縈,我的紫縈,你在哪裡——”又一聲高喝之後,又來“莫邪,我願與君相知——呃,長命——長命無……”……
她坐的窗戶正值當街,來來往往的路人全站在樓下對她指指點點,直呼這位青樓姑娘也太大膽了。
轅夙淩塵坐在轎子中從樓下經過,聽到“長江”二字的時候心頭一動,這好像是個地名,且在轅夙家的古籍文獻中出現過許多次,跟著又聽到有人大叫紫縈的名字,當下覺得好奇,憑那女人的性子怎麼會容忍彆人出此狂呼其名!她倒很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流香居這樣子發情大叫她的名字。掀起簾角,探出頭去,隻見一個上穿銀色金絲繡龍肚兜,下穿金色繡龍內褲,赤著雙足,頭發零亂的年輕女子坐在窗台上高舉著酒壺,作捧月狀仰頸狼嚎。
轅夙淩塵輕笑一聲,想不到紫縈的流香居裡麵居然還有人是這般不要臉的模樣!她不是自栩流香居雖是妓院,卻個個比那些明門淑媛還高貴得體麼?這也算?轉念一想,莫不是改變嗜好了吧?冷笑一聲,她是不敢苟同的,若是換了自己的手下如此,早給兩掌拍死扔出去喂狗了。下次見著,定要好好地取笑一番,扳回一城,也不能老是自己被她氣得發狂,再怎麼也要氣氣她才是。
“淩塵啊,為什麼你的溫柔不在——,你的溫柔是我最大的痛——”那女子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轅夙淩塵眉頭一皺,一股怒意湧上心頭,放肆!掀開簾子就欲把人擰下來狂揍,卻一眼見到那張被酒熏紅的臉,又聽到那鬼哭神號的歌聲,“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調子一轉,“小冤家,你乾嘛,像個傻瓜……呃……”打個酒嗝,坐在窗台上吐了,還差點摔下來。熏人的臭味撲麵而來。
轅夙淩塵差點從轎子上跌下去,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這是她家的那……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