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風羽舒才將唇從轅夙淩塵的唇上移開,隻見她的雙唇紅豔似火、嬌豔欲滴,嘴角掛著淺淺笑意,帶著迷醉的神情,似是無限滿足。風羽舒也感到無限滿足,幸福從胸間溢開,擴散至全身,她在轅夙淩塵的旁邊躺下,把轅夙淩塵摟在懷中,心裡美滋滋地想著以後一定要待轅夙淩塵好一點,少惹她生氣一些,要學著去好好疼她。隻覺得生活突然變得幸福美滿無比,傷口也感覺不到疼了,也噙著笑沉沉睡去。
轅夙淩塵比風羽舒早醒,昏昏沉沉的一覺,似又回到他的懷中,覺得無比安穩,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竟以為是與他在花房之中。當她看清山洞裡的擺設和抱著她的人是風羽舒時,她恍然醒悟,那一切隻不過是夢而已,已經過去七十多載的舊夢。一絲落寞,一絲痛意從心間劃過,隨即被她壓製住,進而被冰冷與無情所代替。他死了,她何需再要情感。一生愛一次、幸福一次、痛一次便夠了。再去想那些情感瑣碎不過是陡增煩惱和自找麻煩。輕輕替風羽舒拉好被子,這孩子不知做到什麼好夢了,竟在睡夢中也笑得如此開心,若是她醒著時也如睡時這般純真可愛,自己又怎麼會屢屢被她氣得嘔血。
轅夙淩塵輕輕地把風羽舒摟在她腰上的手挪開,然後緩緩地爬起身,拖著疲軟無力的身子往山洞外走去。走出山洞,在洞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這短短的十來米路竟走得她香汗淋漓、氣喘籲籲。
一抹夕陽掛在瀑布之後,將天與瀑布都染成了黃昏的色澤,很美,美得淒涼。鳥兒盤旋在天際,似從遠方覓食歸來在巢穴周圍徘徊。森林很靜,充斥著寧靜祥和的氣息。
有多久沒有這麼靜靜地欣賞風景了?到底是幾十年?她也不記得了。此刻靜下心來看這天地,才發現這天地仍是這般美,而自己的心竟然在此刻已經蒼老,就如同那天邊的落日,已然黃昏。
風羽舒窩在被窩裡,靜靜地注視著轅夙淩塵。受傷後的她,少了絲霸氣,添了絲愁緒。坐在夕陽剪影裡竟顯得那般荒涼與落寞。這是她麼?那個神采飛揚、狂肆邪傲、站在大風王朝權勢最高峰的女人。原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麵孔,都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即使是轅夙淩塵這樣的人也是如此。
天漸漸黑儘,外麵起風了,霧氣開始彌漫開,溫度開始下降。風羽舒從被窩裡爬出來,走到轅夙淩塵的身邊,蹲下身子說道:“冷了,回洞吧。”
轅夙淩塵抬起頭看了眼風羽舒,深吸口氣起了站了起來。
風羽舒想去扶她,被轅夙淩塵拒絕,她挺得筆直,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吃力地往山洞走去。昨日,已在這個孩子麵前流露太多的稚弱,以後再不允許自己如此。
風羽舒跟著轅夙淩塵,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防止她一個不穩跌倒。
轅夙淩塵走到毛毯前坐下,她籲出口氣,抬起頭來看向風羽舒,卻赫然見到她的肩頭一片殷紅,皺皺眉問道:“肩上怎麼了?”看這布包得超難看而且還沒起到包紮作用,用膝蓋也能猜出是她家那小混蛋自己包紮的。
風羽舒聞言,嘴巴一扁,委屈地蹲在轅夙淩塵身邊偎著她不說話,那模樣,像隻搖尾乞憐的小狗。
“到底怎麼了?”轅夙淩塵微慍,有什麼就說唄,裝出這模樣看起來礙眼。
“痛。”風羽舒這會兒是真委屈了,不就非禮她一下麼,咬得這麼狠,這會兒還明知故問,還凶她!
轅夙淩塵不耐煩地掀開風羽舒包在傷口上在布,眉頭皺得更緊,她一把將布扯下,露出團血肉模糊的傷口。傷口不是很深,隻是看起來卻十分的恐怖,而且傷口周圍還有牙印,像是被什麼給咬的。“你去哪了?怎麼弄出這傷口來的?”她的眉頭攏得更緊,這附近沒有什麼攻擊力強的危險動物,而且這傷口不像是食肉動物咬的,再看傷口附近有紫黑色的濃液流出,那咬她的東西似是有毒。
風羽舒氣呼呼地瞪著轅夙淩塵,想不到堂堂一國之尊居然還死賴!“你咬的!”她咬牙切齒地叫道,當然,她不會說為什麼人家會咬她!
“休要胡言!”轅夙淩塵喝道。她從儲物戒指中摸出清毒療傷的藥及一些紗布。
“不是你咬的難不成是我自己咬的啊,你有本事你在自己肩膀上咬給我看看!”風羽舒激動地站起來指著轅夙淩塵大叫,肩膀上的傷口似乎更痛了。
轅夙淩塵的臉色極不好看,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蹲下。”她語氣不善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