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夙淩塵抬起頭來,瞪她一眼,指間在她的額頭上輕敲一記,斥道:“認真學,不許亂想!”鬆開風羽舒的手,退到一邊與她保持距離。這小丫頭的點滴小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逮著機會就想占便宜!
風羽舒吐吐舌頭,乖乖地握起筆認認真真地練習。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按照正常人趕馬車的速度往趙城趕去。趁著趕路的空當,轅夙淩塵教風羽舒讀書寫文,有時候也教她一些棋藝兵法。
就在第三天的時候,她們的後麵突然多出一輛大馬車,這輛馬車一路尾隨,很快便引起轅夙淩塵與風羽舒的注意。兩人同時將念力探出去,發現居然是風梓與練無歡在車上。這練無歡換上男裝,翅膀也隱了起來,卻難掩那絕色姿容,清清幽幽風華絕代,怎麼看都還是像女人。風梓對練無歡倒是嗬護備至、體貼入微,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風梓對練無歡的情意。
轅夙淩塵淡淡地掃了風羽舒一眼,便不再說話,神情中似有似無地流露出幾分責備,可細看又似什麼都沒有。風羽舒也拿捏不穩塵兒到底有沒有惱她,摸不透塵兒的心思便難免有幾分忐忑,同時也氣得不行,她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塵兒出行有個單獨相處培養感情的機會,這兩個王八蛋又跳出來插手唱哪一出?她呼地一聲扯開簾子躍到風梓的馬車上去,皮笑肉不笑地大聲打招呼,“兩位近來可好啊?”
見到風羽舒跳過來,風梓與練無歡同時受驚站了起來。
“羽舒!”練無歡喊了她一聲,眼中滿是眷戀,神情中有些高興、有些緊張又有絲不安。
風羽舒瞪他一眼,再轉身瞪向風梓,“我說少東家,你不躲在京城好好掌管你家那一擋子生意,跑來這裡做什麼?怎麼?想把家業拱手讓給你二弟?”
風梓微微一笑,輕搖手中折扇說道:“不怕,他還沒那能耐!”憑自己現在朝廷中的威望,老二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風羽舒輕揚嘴角,“我倒很有興趣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沒能耐!”
風梓聞言臉色倏地變了,隨即又恢複正常,朝風羽舒抱拳說道:“說笑說笑!少主說誰有能耐誰就有能耐!”要是真得罪了風羽舒,轅夙家的人轉而去幫老二,這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
風羽舒在一旁的小榻上坐下,揚起頭望向風梓,“不知道少東家一路尾隨我們出門是何道理?”
風梓淺笑著說道:“聽聞少主與主上輕車簡騎出發,在下唯恐無人伺候,所以一路跟來。”
風羽舒哧笑一聲,:“是麼?那你倒是有心了。”她站起身,在風梓的耳邊壓低聲,以一副陰陽怪氣的口吻說道:“隻怕你這心思不是花在這上麵吧?”她淡淡地掃了眼練無歡倚在馬車門口不說話。
風梓摸著鼻子杵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風羽舒表現得這麼明顯,他就算是傻子也看出她不高興。在出迎各國“使者”的前日在王宮外偶遇徘徊在宮門口的練無歡便驚為天人,她數次想闖王宮都被侍衛攔下,後來還差點被侍衛抓起來。他順手救下她,在詢問之下才知她與風羽舒的種種糾葛。風梓當時還很是鬱悶,那個風羽舒明明就是一個痞子卻占了那麼尊貴的身份,現在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美人為她傾心。她那殿下之位自己是爭不過了,這美人他卻很有興趣。一是的確喜歡這美人,二是想和風羽舒一較高低。現在看風羽舒這反應,他也捉摸不清這殿下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人家。
半晌,風羽舒才回過頭在練無歡的對麵坐下,冷冷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練無歡緩緩地走過去,半蹲下身子倚在她的身邊,仰望著她,說道:“我隻想與你在一起。”
“不可能!”風羽舒說道:“最後警告你一次,死了這份心,不要再來糾纏我,我有深愛的人,但那人絕不是你!”
練無歡抿著嘴,身子微有些顫抖,雖然明知道風羽舒會是這種態度和回答,但他仍感到很受傷。他深吸口氣,抬起頭望著風羽舒堅定地說道:“我不會放棄!”
“隨你便!”風羽舒輕哼一聲,懶得搭理他,起身便往窗外躍去。跟他耗下去沒意思,說是說不通的,動粗又顯得自己太沒品,於是直接選擇忽視!這裡不是還有一個人對他有意思,自己不介意他和風梓湊成一對。
風羽舒躍回與轅夙淩塵同乘的馬車便見她正擺著棋盤,自己與自己廝殺。風羽舒換起笑臉,裝作沒事一般坐到轅夙淩塵的對麵,便要接著她的棋下,手剛伸過去便被轅夙淩塵彈出一顆黑子打開,那黑子彈在風羽舒的手上再反彈落向棋盤,穩穩地落在她想落子的地方。風羽舒打了個哆嗦,被黑子打中的地方立即瘀了一塊,這點小到不能算傷的瘀青她倒沒放在心上,憑她現在的修為花半盞時間就能痊愈,真正的原因是她家的塵兒生氣了。她也不好分辯什麼,畢竟這練無歡是自己主動召來的,怨不得彆人。摸摸鼻子,走到一邊乖乖地提筆寫字。
轅夙淩塵一個人連續下了三局都沒下出個所以然來,三局棋都被她下得一團糟。她收起棋盤,抬起頭便見著風羽舒跪坐在桌子旁寫了厚厚的一疊紙,她用意念掃了一下,每一張紙上都寫滿了“塵兒我錯了……”“塵兒我錯了”五個字後麵還有一排奇形怪狀的文字,這文字是她沒見過的。“你在寫什麼?”她淡淡的問,狀似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