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愛他嗎？”

“愛啊。”

“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年少時覺得，愛能維持一切，後來才發現，是無憂的青春讓少年無畏。

恢複記憶後，餘悅去見了林茜。

林茜心虛承認，當時接到簡縛的電話很意外，但她看著兩人一路走來不容易，更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幫簡縛隱瞞真相。

“悅悅，我隻是希望你開心，畢竟你失去記憶那會兒，好像回到從前一樣。”林茜是真希望朋友過得好。

餘悅微微一笑：“我知道，謝謝你。”

林茜咬唇，實在忍不住問：“你現在恢複記憶，還要跟簡縛離婚嗎？”

餘悅沒有正麵回答，反倒提起多年前的舊話：“你還記得當初畢業，我們在寢室商量未來發展，我說過最想做什麼嗎？”

林茜不假思索道：“記得，你……想去看世界。”

關於追尋自由的夢想，餘悅曾在寢室提過很多次，去當導遊、做攝影師，亦或者一名能夠記錄實事的記者。

原本餘悅是有機會的，但她選擇為簡縛留下。

因為簡縛需要她，所以她跟心愛的人結婚；因為溫暖的陪伴也是她所求，所以不覺得苦。

餘悅甚至想著，等生活好起來，她可以跟簡縛一起去做曾經喜歡的事。

隻是後來明白，成年人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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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悅沒有告訴簡縛自己恢複記憶的事，她在等，等壓崩一座山的最後一片雪。

結婚的第五年，蜜月旅行的日子終於又要到來。

簡縛臨時被安排工作，隻要談妥這次合作，他在公司的地位又能往上升。這次他向餘悅保證，一定會在出發前趕回家。

出差前，簡縛隻覺得餘悅這兩天很黏他，出差後，他每天抽空給餘悅打電話：

“小金魚，合同簽好了，明天就回來。”

“老板批給我半個月假期，加上這些年沒休的年假，我可以陪你玩一個月。”

接到電話的時候，餘悅手裡還拿著那份未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電話裡，簡縛的同事在喊他，這才不舍的掛斷。

談合作的老板喜歡酒桌文化，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們第幾次出來催吐。同事看著滿臉通紅的男人，憂心忡忡：“簡縛，你不能再喝了。”

簡縛不由分說，又一次咽下解酒藥：“沒事，解決完這個合同，明天開始休假。”

“你何必這麼拚……”為了早日坦誠合作，最近每天都在陪對方喝酒，反反複複，鋼鐵的身體都扛不住。

極少袒露私人生活的簡縛低頭看著手機裡的照片，用冷水抹了把臉，難得露出笑臉：“我跟老婆的蜜月，這次不能再失約。”

簡縛揣好手機，整理著裝，重新踏入酒局。

出發前一夜，餘悅輾轉難眠。

第二天早晨，她讓阿姨送走那兩條金魚，拎著行李箱離開房間時，留下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餘悅在機場等到最後一刻，簡縛沒有出現。

餘悅低頭，一滴水打濕了機票：“阿簡，你又遲到了。”

經過漫長的航程，餘悅終於來到這座被譽為浪漫之都的城市。

手機開機，數通未接電話和道歉信息撲麵而來。

餘悅接起電話，語氣裡牽出一絲笑，仿佛跟從前一樣帶著玩心，跟他講：“阿簡，你說我們能在這座城市不期而遇嗎？”

如果簡縛認真看過她的旅遊計劃，就知道她會去哪。

餘悅先後去看了世界著名的埃菲爾鐵塔、盧浮宮、巴黎聖母院……以及攻略上的其他地方。

埃菲爾鐵塔腳下，許多情侶拍攝婚紗照。

享譽世界的盧浮宮裡，餘悅帶著相機獨自欣賞完“鎮館三寶”。

乘地鐵12號線至Abbesses站，餘悅來到巴黎蒙馬特高地愛牆，牆麵刻滿世界各地的“我愛你”。

原計劃裡，她格外想跟簡縛來這個大名鼎鼎的地方打卡，現在親眼所見，又覺得不過如此。

餘悅轉身離開。

如果她再多停留幾分鐘，或許會等到那個人從地鐵站下來。

可惜沒有如果，他們在同一座城市，不斷錯過對方。

餘悅給簡縛發了條信息，她靜靜地坐在塞納湖畔，等著那人的到來。

這次簡縛如期而至，他在見到餘悅時倉惶無措，餘悅卻主動向他伸出手：“阿簡，我們去散步吧。”

像她曾經多次設想那樣，他們手牽著手走在浪漫的塞納湖畔，心意相通。

餘悅的手小巧柔軟，簡縛的手寬而厚，指間帶著些許粗糲感。

握住那刻，他下意識地收攏了些。

兩人在湖畔靜靜走了許久，不約而同地開口：

“離婚協議書，看到了嗎？”

“不離婚行嗎？”

不需要回答，兩人已經明白對方的答案。

上一次提出離婚，的確是負麵情緒占大部分，不僅達不到任何目的，還總是鬨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