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膽子不小,麵對她時總不免小心翼翼。
車上僅剩下的最後一顆糖,謝肅剝開糖紙放入口中。水果味濃鬱的糖果,似乎仍不能掩蓋她在他唇齒間所留下的氣息。其實舍不得讓她的氣息被掩蓋,可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會變得貪心。
刺骨的寒風沒能動搖謝肅半分,他雙手抄在大衣兜裡,身形挺直如鬆,目光順著湯蔓的背影移動,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
幾乎是湯蔓一進店門,店裡的小姐姐就開始起哄,幾個人探頭探腦:“你老公呢?”
湯蔓看了眼店裡幾位正在做美甲的客人,漫不經心回答:“我老公是輕易讓你們見的?”
鬆小蕊走過來在湯蔓的小蠻腰上掐了一把:“真結婚還是假結婚啊?”
湯蔓:“真的啊!”
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真。
她們知道湯蔓前些天去相過親。
湯蔓對私事說的不多,她們幾個對她那位相親對象的印象停留在遲到了一個小時。
大家也吃不準湯蔓到底是不是在說鬼話,她這個人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湯蔓顧及著謝肅還在外麵等著,見店裡這會兒沒什麼事了,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幾乎是她前腳剛踏出店,後麵幾個人趴在玻璃門上探頭探腦。
不過什麼都沒有看到。
“湯湯該不會被人騙吧?”
“不可能,她騙人還差不多。”
*
湯蔓再回去找謝肅的時候,見他下了車,單手撐在車窗上,正在咳嗽。
道路的綠蔭下全被車停滿,劃線收費,隻留了兩道通行,中午的時間點車流量多,有些擁堵。
謝肅蹙著眉,白皙的臉通紅,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怎麼了?”湯蔓走近問他。
謝肅認真回答:“我海鮮過敏。”
湯蔓想到中午的食物裡就有一條石斑魚,問他:“吃所有海鮮都過敏?”
謝肅點點頭。
湯蔓:“那你怎麼不早說?中午我還特地問你要不要吃石斑魚呢。”
“其實我也想嘗嘗石斑魚的味道。”謝肅勉強勾起唇角,左側臉頰上那個酒窩漸漸顯現出來。
湯蔓發現他笑起來牙齒很整齊,也很白,她不由多看了一眼,也多嘴問了一句:“那過敏了會有什麼症狀?”
他們居住沿海城市,幾乎家家戶戶的餐桌上都少不了海鮮,湯蔓也尤其喜歡魚蝦類的食物,無法想象海鮮過敏的人該怎麼生活。
謝肅說:“一般是消化道反應,有時候也會出現臉紅、心慌、胸悶等情況。小時候最嚴重有一次產生過休克,不過及時得到治療也很快就好了。”
湯蔓心驚肉跳:“那麼嚴重啊,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其實還好。”他現在臉很紅。
謝肅的體質容易過敏,除了海鮮過敏,他對帶毛的桃子也過敏,這種過敏症狀一般是身上瘙癢附帶起紅疹子。
湯蔓小聲嘀咕:“看不出來你還挺嬌氣的。”
“是吧,所以以後得麻煩你多多照顧我了。”謝肅一臉的輕鬆,並不介意自己過敏的事情,還挺驕傲的樣子。
湯蔓笑了笑:“看出來了,你還挺不要臉的。”
身後突然有車狂按喇叭,湯蔓還沒反應過來,被身旁的人拽住手臂拉到一旁。她背靠在車身上,謝肅高大的身子擋在麵前。
湯蔓抬頭的同時,謝肅剛好低下頭。
離得很近,湯蔓聞到謝肅身上清甜的西瓜味,和濕漉漉的寒冬有一種鮮明的反差。
“你偷吃。”湯蔓說。
謝肅微抬眉,眼底有疑惑:“嗯?”
湯蔓不說話了,長長的眼睫撲閃撲閃,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彼此之間的氣氛很快產生微妙的變化,謝肅漆黑的眼眸裡似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光亮。
他的耳朵紅了,臉頰更紅了,鎮定的麵容似有一絲皸裂,透出些許慌亂。
從湯蔓的角度,清晰看到謝肅的喉結,如菱形般的寶石,上下滑動一瞬,帶著硬漢的性感。
湯蔓微微踮起腳尖,彼此距離更近了一點,問他:“謝肅,你想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