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隱蔽的空間裡,一個人坐著,一個人站在身後。
坐著的那個人手裡正把玩著一個細小的玻璃瓶子。小瓶子用的是獨特的塞子,非木非鐵,非金非銅。裡麵則是一小團燃燒的火苗,像活物一樣,又像是粘稠液體,分出幾絲黏在透明的玻璃上。“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很順利。”後麵的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全程不敢抬頭看。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這件事出現任何意外。”青年輕聲說,他出神的凝視了一會瓶子裡的火焰。
這個計劃準備了這麼久,終於開始實現了。
“但那群家夥就是一個不可控因素,他們雖然沒有那麼瘋,但也不是什麼好人。”那顯然是侍從的人猶豫了一會,又補充。
“我知道。”青年隻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便沒有人敢說什麼了。“但這次行動他們是最好的人選。”
送死的最好人選?
兩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地麵傾斜,石塊掉落。目光所及的整個世界都在震動。
“他們開始行動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青年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停了,轉手把小玻璃瓶塞進了上衣的口袋裡。他穿著一身淺色上衣,眉目分明,但神色有些陰鬱。
接著他敲了敲自己耳朵上的聯絡設備,開啟了設備,“喂,能聽見嗎?”
“當然,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對麵的人高高興興的說,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朝氣蓬勃的,像是從來都不會害怕一樣。“我可是天空之城最好的黑客!”
也不知道是誰封的還是自己取的稱號。
但黑客這個職業在天空之城幾乎被各大公司搶走了,能找到自由身而且能夠攻破係統的黑客,其實也是很不容易了。因此性格怎麼樣其實都無所謂的。
青年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隻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不管他內心怎麼想,但卻都保持了沉默,沒有打擾對麵黑客的誇誇其談。
“我很期待。”他耐心的聽了一會,又開始覺得厭煩。說完這句話之後,再次伸手點了一下耳機,掛了通訊。
不知道是因為計劃已經進行了一半,還是接下來的終於是重頭戲了。因此他不想耗費任何精力聽下去了。
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數據波動,無數線條和能量在變化。在一間全是無數屏幕的房間裡,屏幕上的曲線和數據正在以一種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變化。但這對於中間坐著的人來說不是難事。
“大人,那邊的計劃也可以進行了。”身後的人上前一步。
青年的動作一頓,然後慎重的點了一下頭。他思考的時候總是想手上把玩什麼東西,但身邊卻什麼都麼沒有,這讓他有些不舒服。
內心宛如疾風驟雨,但表麵卻異常平靜,“我相信他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擰著眉抿著唇,完全沒有嘴裡說出來的那種信任。倒像是如果那些人做不到的話就直接就地砍頭的架勢。
說完之後青年往後一靠,大半張臉都籠罩在陰影裡,神色陰冷。
與此同時,鳴默遇到了難題。
鳴默站在原地沒有動,冷汗隨著他的背往下流。雖然那聲音說自己沒有惡意,但這莫名其妙響起的聲音卻叫人心中一點信任都沒有,隻覺得是在騙人。
說不定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會突然出手。
“過來吧,外麵現在鬨得熱鬨呢,根本沒人會注意我們。”
到了這個份上,如果逃跑的話應該會被暗中躲著的人襲擊吧。鳴默順著聲音走去,又想起之前他被追殺時地麵上那深入地麵三尺的裂縫。
世界危險,他仿佛踩在高空鋼絲上,走的每一步都搖搖欲墜。
那個藏在暗處一直用聲音指示他的人始終沒有露麵,但是鳴默感覺到陰影中投來了數道注視。
“這邊來。”漆黑之中似乎有無數紙張翻動的聲音,窸窸窣窣,過於滲人。
因為沒有開燈,加上鳴默受傷行動不便,他差點絆倒。
但是比他還要緊張的是那個人:“喂喂,你走路小心一點啊!要是摔了怎麼辦,而且你來這裡都不做點準備嗎?你……”那人似乎是從鳴默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一時間驚訝得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你真是太大膽了!”
“你話怎麼這麼多?”話癆的程度甚至讓鳴默都覺得受不了。
他平日裡也算喜歡說話,但是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身體不舒服,因此聽到這機關槍一樣的說話便覺得頭更疼了。
“你說我話多?你還說我話多?!你真的好大膽啊你!”聽著聲音,估計那人被氣得夠嗆。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出麵。實在是有點奇怪。鳴默把疑點記在心裡,但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那聲音抱怨了一會,直接切入主題,“你快點過來!快點,慢吞吞的。等之後時間不夠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鳴默便順著指示來到了一扇門前。
那扇門緊閉,也是用的密碼鎖。但不一樣的是,那個密碼是一種很奇怪的文字。說來也有意思,鳴默雖然不認識,但是卻覺得有一種熟悉感。
就好像、好像他在什麼地方見過。
但細節卻想不起來了。
“動作快點啊!”那聲音一直在催他。但是鳴默的動作卻停了下來,突然笑著問:“你是被關在裡麵,要在他們回來之前逃走嗎?”
他一向是聰明的。
那聲音沒有回答,像是被戳穿之後陷入了沉默。
鳴默斂去眼中的情緒,伸出手指敲了敲金屬門,然後問:“現在你要說說為什麼找我了嗎?”
“你進來就知道了。”那人選擇避而不談,“我真的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