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總不能在城市裡瞎逛吧。鳴默,那個誰給你的地址是什麼地方來著?我記不清了。”青衣湊上來,有點無聊的問。
鳴默回憶了一下,道:“在一號外城的件區。那是什麼地方?”
“啊居然在那裡?我沒怎麼去過,但是去過的玩家說那裡很危險。”青衣有點驚訝,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可以說是一號外城中最混亂的地方了。”
他神神秘秘的說完,然後提議:“走吧,天色還早——哈哈,準確的說城市一直都是這種天色。隻要你不困,你就可以永遠在這個城市裡狂歡。”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刀,然後露出了一個瀟灑快樂的笑,“我想我們闖蕩一下,可以找到件區的。”
很微妙的用詞。其實可以直接說到處找找的。
“我來帶路。”白術說。
“你去過件區嗎?”鳴默有點疑惑的問。他轉頭去看白術的表情,但對方隻是麻木的冷著一張臉。
“他當然去過件區。那裡準確的說是他的第二個家。”預言書說,它刻意壓低聲音,以免被白術聽到。
但是白術那雙眼睛轉動了一下然後看了過來,顯然是聽到了預言書在說些什麼。但他並不想管,於是移開了視線。
於是一行人換了個帶路人,由白術領頭。
穿著兜帽披風的白術總算用不著隱身了,他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麵。後麵的人隻能看見在風中翻滾的披風,和偶爾露出來的幾縷白發。
“啊他看起來真的好酷。”青衣這樣感歎,然後用手肘懟了一下鳴默,小聲問,“他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嗎?”
“你之前不是還覺得他是變態嗎,”鳴默覺得青衣的思維跳躍得太快了,偏頭有點疑惑的問,“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他那雙眼睛有點像是黑色狗狗眼,看著你的時候有一種無辜的意味。
“因為他很厲害啊。”青衣理直氣壯地說,“跟蹤NPC,在他們家裡翻東西難道有什麼錯嗎?如果他是玩家的話,應該在排名榜上前幾位吧。”
預言書一本正經的對鳴默說:“排行榜上第一名,肯定是。”
鳴默哭笑不得,應付了兩聲:“嗯嗯。”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青年身上,眼前浮現對方那雙黑色的眼睛,有一種無機質的質感。不像是人類,因為看不出感情。
“他真厲害,他能教我成為一名超凡者嗎?”青衣繼續問,他用一種認真的眼神盯著鳴默。拉回了鳴默的思緒。
“我覺得你還是問問他本人吧。”少年罩住了下半張臉,然後把袖子往下拉了一點好遮住繃帶。
青衣遺憾的歎了一口氣,泄氣地踢了踢地上的垃圾,然後對每一個敢投來打量視線的人回報以凶惡的眼神。
青衣說:“那還是算了,白術肯定不會同意的。我知道自己不能從鶴俱樂部那邊成為超凡者,還以為會有其他方法……”
但很顯然沒有。
青衣開始抱怨,為什麼不能夠在係統上一按,然後就轉職成功。遊戲中有些事情不必要那麼較真的。
鳴默聽著聽著,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想成為一名超凡者?”
“改造人哪有超凡者聽起來酷,而且我真的受夠這個發瘋機製了!總有一天我會真的變成一個怪物。”青年把頭發往後麵拂去,他的手指掠過頭發,感受著那觸感。
“發瘋?”鳴默重複念了一遍,然後追問,“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得到就意味著失去。我得到了力量,就要收獲基因崩潰的可能後果。”青衣回答。他是一位基因改造人。
就像是基因改造人需要麵對基因崩潰,機械改造人和機械師需要麵對病毒,那麼超凡者需要麵對什麼?
鳴默暫時還沒有得到結果。
青衣和他說了幾句話。少年發現他時刻都不安穩,像是一隻閒不下來的獵犬。還會主動湊上去詢問陌生人需不需要幫助,明顯的玩家作風。
他們重新搭乘地鐵回到一號外城。
四周的景色變得逐漸荒涼破敗,出現了大量的鋼筋和堆砌建築。不知名的藤蔓在牆壁上蔓延,偶爾有老鼠在黑暗中出現,用貪婪的眼睛看著每一個人。有好幾次,他們差點掉進地麵上的裂縫,然後摔進下層建築。
掉進去的人會摔死,被鋼筋紮死或者卷入運轉的機器。
鳴默看到了“件區”兩個字,那個指示牌高高的放在遠處。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就忽視了它的存在。
就像是一些事情,很小很不起眼,但如果忽視它會造成一個致命的錯誤。
“件區,這裡可真是奇怪。”青衣比鳴默更加敏銳,自然能夠感受到空氣中那種怪異的氣味。他聞到過很多次,那是屍體腐敗會散發出的味道。
有很多人或無意或有意的在打量他們這群闖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