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之戰 24小時(1 / 2)

地麵在顫抖,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劈裡啪啦的往下掉。而桌子上的營養劑順著滾了下來,在地上摔成碎片,裡麵黏糊糊的糊狀物灑了出來。

小五感覺很冷,他身上的被子似乎變得非常重,像鐵一樣,沉沉的把他壓進深海裡。

“咳咳!”他吃力地爬起來,感覺到四肢冰冷,整個人都在顫抖。

眼前出現了大量的黑斑。

“小五!”他聽見叔叔焦急的在喊。中年男人從房間裡麵跑出來,一邊跑一邊換上那身奇怪的防護服,手忙腳亂的。

小五雙手抓著領口,難受得抓出了血痕,在床上翻滾。被子順著往下滑。他開始無法呼吸了,在崩潰之前感覺到有一雙冰冷的手臂抓住板正了他的肩膀,並把冰冷的液體擠進了嘴裡。

“咳咳、咳……叔叔……”小五有些抵抗,然後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除此之外是一股非常古怪的甜膩。

“小五,是抗寒藥!吞下去!”叔叔喊道。

桌子幾乎都被掀翻在地,金屬大箱子的外殼開始扭曲,像是被火燒而卷曲焦黃的葉子,外麵的寒冷從裂口往裡傾瀉。這一處暫時落腳的住所變得非常危險。

和鳴默他們所經曆的一切不一樣,城市越往下靠近發動機的地方地震就越嚴重。

男人顧不上擦額頭的汗,把小孩子保護在自己的懷抱裡。

那種甜膩無法抵抗的往下滑入食道,最後讓胃開始灼燒。他像是吞入了岩漿。

“咳咳!”小五身體的感覺從寒冷又變成了炙熱的劇痛,開始拚命掙紮起來,側身想把藥吐出來。但又被叔叔按住了扶起來,很快幫他套上同樣質地的防護服。

生理性的淚水順著往下流,但很快他就咬著牙擦乾了,他喊道:“叔叔!”

“走!”叔叔用這個字作為回答。

男人不由分說,直接拉著他往前走。大跨步的從樓上往下走,踩得樓梯吱嘎吱嘎作響。

無數曠工同樣的從破爛住所中衝出來,像一群茫然無措的螞蟻一樣站在空地上。他們的瞳孔裡倒映出麵前的場景——巨大的裂縫撕開了房屋,正貪婪的向四周擴展好想要吧所有的東西都填進無底的口中。

“叔叔。”小五的身體還在顫抖,說不清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寒冷。男人沒有安慰他,而是朝著遠處投去了凝重的注視。

礦工終年不見光,待在冰冷的海洋中挖礦。但是他們學會了新的技能。

就像是經驗老練的水手能夠從潮濕程度和天上雲的變化提前得知接下來的天氣一樣,曠工對於寒冷的感知也是非常敏銳的。

叔叔聽見了海浪的聲音,夢境中一次一次往上翻滾的海浪,衝刷掉沙灘上留下的痕跡。

發動機停運,天空之城經曆了大地震,然後會迎來海嘯和寒冷。

他們會像螞蟻一樣毫無抵抗力,大片大片的死去。

他曾經遇到過最糟糕的情況是在下海挖礦的時候遇到了暴雨,因為劣質防護服和不及時的救援,他眼睜睜的看著同伴們凍死,漂浮在清澈的海洋中。頭盔之下的臉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冰霜,在冰冷的手電筒光線下像是擺放整齊的水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神聖感。

那場無聲無息的災難中就隻有少數人活了下來,包括他,而不包括小五的父親。

“……叔叔?”他聽到一聲弱弱的呼喚,把他從回憶和胡思亂想的恐懼中拖回來。小五站在他身邊,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說,“我們會死嗎?”

男人打了個寒戰,不知道小五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這種話。但他最應該做的是安撫,於是他說:“我們不會死的。”

他說得是那麼的篤定,仿佛在說一個真理。

白天青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動,然後停了下來。

“我知道。”他麵對驚慌失措的報告,給出了語氣平淡的回答。像是遼闊而無情的大海一樣不為任何事情而改變神色。

“您、您知道?”手下很難抑製自己驚訝的情緒,但是在白天青看過來的時候瞬間清醒過來,對陰晴不定的老板不敢有任何的質疑。

白天青不想回答這樣的弱智問題,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實驗室的人恐懼的發現“向日葵”的控製係統出了差錯——發動機遠程操控停運了。他們幾乎被恐懼扼住了喉嚨,擔心自己也會想這個崗位的前輩一樣被拖出去砍了。於是他們緊急推擠派出了一個代表來報告,實際上他們認為這和送死沒有區彆。

誰知道白天青會不會因為憤怒而暴起殺人呢?

這群研究人員在這個崗位也沒待多少時間,沒摸透老板的心思。因為白天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換一批人,不讓任何一個人深入了解自己和集團。

因此實驗室的人不知道白天青在發動機開始停下的那個時候就已經得到了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