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沒回答他,轉身退回走廊。
青衣昂著頭,有點茫然地看著他消失在黑暗中。
“他真奇怪,不是嗎?”丙丁語氣不善地說。
青衣聳了聳肩,無聲的讚同。
丙丁也懶得多說其它,就指了指走廊,說:“鳴默就在裡麵,你去吧。”她一邊說一邊躺在沙發上,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青衣就進了走廊,一眼就看見在一扇門前站著的白術。
白術對他點了點頭,表示你好。然後直接推門進去,並關上了門。
青衣一頭霧水。
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他挨著挨著尋找鳴默,最後來到白術之前站的位置。
青衣:?
白術明明知道他是來找鳴默的!但就是完全不提醒,還關上門。
他氣勢洶洶推開門,看見鳴默坐在桌子上,腿上攤開一本書,正低頭和白術說些什麼。兩個人靠得那麼近,親密無間。
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砰的一聲關上門。
這突兀的聲音吸引了鳴默的注意力,他看了過來,有點驚訝。
腦子一抽的玩家緩緩推開門,有點僵硬的打招呼:“嗨?”
鳴默勾起笑,“青衣?你怎麼來了!”他把書合上,隨手一放。接著手撐著桌子一用力跳了下來。
“順便過來看看。”玩家含糊的說,滿腦子都是剛剛的場麵。
鳴默仿佛完全沒發現青衣走神似的,和他坐下聊了很多事情。從超凡者到正在建設的城市。
青衣最後都忘了自己在想些什麼,光顧著興致勃勃地聊主城和任務。
鳴默則一邊微笑一邊點頭。
他從這些話中看出玩家開始正式運行城市,一切都走上了正軌。這讓他那顆一直擔憂的心往下放了放。
玩家還沒把天空之城拆了,這真是太好了……
鬆了一口氣。
他們一直聊到了甲乙回來。
這位鶴俱樂部的部長最近十二個小時有十一個半小時在外麵,除了辛勤的為鳴默打工,就是躲避和反殺方舟派來的人。
青衣看到風塵仆仆的甲乙,才突然記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嚇到了坐在另外一邊沙發上昏昏欲睡的丙丁。
“甲乙!”玩家秉承著直呼姓名就是最大的禮貌,喊道,“是玫瑰叫我來的!”
這句話的殺傷力讓甲乙當場哐的一聲關上門。
但甲乙冷靜下來之後,又打開門,盯著青衣。
在場的人就隻聽到了“噌!”“哐!”和“行,我答應了。”
甲乙雖然非常不願意,但是他正好需要幫助,於是就容忍玫瑰的小心思。
反正玩家工會都和鳴默關係好,那就拉上天門這艘船好了。青年那雙綠眼睛從審視,變成溫和。勾起的嘴角藏著不懷好意。
青衣握拳:“好耶!”
不管甲乙怎麼想,反正他完成了玫瑰交給他的任務。其他的事就不關心了。
。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注意到那個少年的呢?
林棲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
當他從小巷子裡經過的時候,聽見一群小孩在罵人:“你這個沒有人要的怪物!”“啦啦啦,你想殺我嗎,那就來啊!”“你媽怎麼還養著你這個禍害,居然沒有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
長滿青苔的石板上凹凸不平,幾灘小水坑在潮濕的空氣中蕩漾開細小的漣漪。當穿著靴子的青年路過,不經意地瞥過那群人。
那群孩子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是一個不請自來打擾聚會的混蛋。
這讓林棲聳了聳肩膀。他注意到被圍在孩子中央和垃圾桶旁邊的少年。在他路過的時候他甚至連頭也沒抬。
側臉的棱角看起來無比鋒利。
哦,那絕對不是一個可憐的被欺負的少年。
他是一隻餓狼,隻是暫時藏起他的野心和瘋狂。在這座城市中,這樣的人並不少見,但問題在於他不太一樣。
他用平靜和冷漠關住了了內心的那頭猛獸。
這就是全部。林棲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因為他已經離開。
接著是第二次見麵。
那段時間林棲非常忙。如果你一手創立一個被人們嘲諷且目的是拯救世界的組織時,也會像他一樣忙得不可開交。
在他被追殺的時候,躲進一棟魚龍混雜的居民樓。
那個令他印象深刻的少年從門縫裡看他。
“我記得你,”他這樣對林棲說,“進來吧。”
很久之後,白術還是會想起那一天。他打開門,改變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人生,更是天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