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女人的腳步輕快,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保持著優雅。裙擺拖在地上,像是一朵盛放的花,隨著走動而搖晃。
“今天外麵可真是個好天氣。”她精致的發型緊貼著脖頸,帶著的項鏈是貴族間的流行款式。
走過長長的走廊和精致的雕花落地窗,陽光正照進來。
她偏頭,目光隨意地落在魚缸裡搖晃的水中。
城市正在加速,好追上太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會保持這種搖晃。
“你真的應該出去看看。那些家夥可做了不少有趣的事。”她一邊說,一邊笑。
用華麗羽毛和金色鏈子裝飾的扇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扇子後的嘴角往上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走廊儘頭傳來一聲冷笑。
三小姐並不在意,她微微扇動扇子,“那你可真無聊。但是你一出去就會被逮住,所以最好還是待在這裡……希望你不要覺得自己是個縮頭烏龜就好啦!”
最後一句,完全是諷刺。
對方沒有回應她。
三小姐此時已經站定在走廊儘頭唯一一扇門前。
她推開了門。房間裡麵無比昏暗,沒開燈,窗簾也緊閉,屏幕的冷光是唯一的光源。
半透明的絲帶狀東西糾纏著落下,在整個房間裡蔓延。一隻巨大的鳥探頭出來,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麵前的女人。
它隻有一隻翅膀,另外一邊纏著帶血的繃帶。
“對了,我們有客人來了。”三小姐隔著扇子和他對視,“阿蘭恩。”
她讓開了位置,走廊儘頭正緩步走來一個赤著腳的男人。
男人有一頭有些淩亂的卷發,和一雙灰色眼睛。兩邊眼尾都有一點黑色的淚痣,透露出一絲奇異的魅惑。
他穿著一身很簡單的純白上衣和長褲,簡單但昂貴,而且身上好像一直圍繞著冷氣。
“好久不見,阿蘭恩。”他這樣說。
那隻巨鳥盯著他好一會,才張開嘴說:“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
男人歪頭,三小姐注意到他的手腕上刻有一個奇異的符號。看久了讓人頭暈目眩。
“我告訴過你,他們會覺得我已經死了。”明明身邊沒有人,但他表現得像是在和人說話。
“你來這裡做什麼?”阿蘭恩那張鳥臉上露出一絲厭惡。
他扭頭看向三小姐,對方給了他一個微笑。表示是這位客人先找上來的。
“我覺得,我們應該見上一麵。”男人說。他走路的時候像一隻貓,逼近的時候卻像一隻惡鬼。
阿蘭恩能從他的眼睛裡品味出一些讓人恐懼的東西,不知不覺間,他的手撐住門,正式進入了房間。
“我不想和你聊。”阿蘭恩威脅地發出奇異的滋滋聲,口中溫度直線上升。
但男人毫不在意的轉移視線,手指拂過那些絲帶物,感受它們中間奇異的流動。
阿蘭恩不是不想離開,他是不能離開。絲帶的另一端插在他身上,提供養傷的能量。
但男人看了他一眼,在阿蘭恩反應之前捏住了他的嘴,那股大力逼得他隻能閉上嘴。男人輕快地說:“還是把你的火苗吞回去吧,我愚蠢的小火鳥。我來是為了正事,關於……天門。”
“你想要什麼,菲尼克斯集團?天空集團?我都能給你。”
男人一邊說,一邊鬆開手,緩步走近時看見巨鳥身側猙獰而扭曲的血肉傷口,無數絲帶在裡麵攪動,讓人看了直犯惡心。
這是之前的傷口,始終沒愈合,反複感染。
阿蘭恩嘶啞著聲音說:“那你需要什麼?”
男人用一個神秘而陰森的微笑作為回答。
。
長風在最前麵走。
她腳步輕快,而且時不時往後看,保持著警惕。
鳴默快步跟在後麵,有點好奇地盯著前麵的女孩。她看起來很年輕,但實際年齡一定比外表大。而且表現得和白術很熟。
一般和白術熟悉的人都不喜歡白術。不熟悉的也少有喜歡白術的。
這位女孩又是哪種人?
他心裡有很多猜測,但知道現在不是個詢問的好機會。
因為後麵正有一個脾氣不好的助手要抓住他們。
“砰砰!”雖然離得很遠,但鳴默知道他的表情很不好看。
“長風,你彆被我逮住。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一路上的喇叭都在播放那位助手的話,伴隨著奇異的刺啦聲,仿佛死神正在磨刀。
白術則墜在最後,拖著死屍般暈過去的玩家。
“青衣隻是昏過去了。”他這樣對鳴默保證自己下手是注意了力道的。
玩家幾乎癡迷戰鬥。尤其是當他完全露出基因改造的身體後,嗜血充斥內心。
白術為了不得不保證逃跑的順利而打暈他。
長風手指間冷光一閃,乾掉一個擴音器。她頭也不回:“牽機他隻是有點生氣,放心,等會就好了。”
完全不像是“有點生氣”的樣子。
鳴默想起之前巨型武器運行並在港口牆上開出的一個巨洞。在長風帶著他們跑之後,幾秒鐘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可能是鳴默不信的眼神太過明顯,長風的速度慢了一點,扭過頭對他解釋:“其實港口我早已全權交給牽機處理。你們惹出了很大的亂子,以牽機的性格絕對會把你們吊死示眾……他生氣的時候連我說的話都不想聽。”
唉,長風忍不住歎氣。以前的牽機多可愛啊,不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