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傳來不同地方的口音,熱鬨非凡。
對於剛剛經曆了一場漫長旅行的船隊來說,一直在沒有人煙的地帶前進,現在終於有種回到人類社會的感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玩家顯然因此有點興奮過頭了,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哇終於到地方了!”
“我們可以去到處逛逛嗎?”
“你看那艘船的塗鴉看起來像不像橡皮鴨?”
庚辛轉了轉金色的眼睛,裝作沒看見。他已經受夠了玩家,現在這份差事應該輪到九天來了!除非鳴默叫他,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動的!
他扭過頭,看向港口裡出入的人群。每一個人都抱著
“庚辛?”背後有人叫他。
金瞳青年後背一僵,他循聲望去,身後果然是剛才還念叨過的鳴默。
“你下來了……等等,你怎麼是這副裝扮?”庚辛哽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這是打算去刺殺城主嗎?”
不僅穿著白術的披風,還遮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黑漆漆的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少年彎了彎眉毛,眼睛裡也多出幾絲輕鬆的笑意。他沒回答庚辛的疑惑,反而說:“你怎麼東張西望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是。”庚辛也顧不上其他的了,他咬牙切齒的說,“我隻是第一次來北方城而已。”
“這樣啊。”鳴默眼裡的笑意更多了,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庚辛的耳朵有些發紅,他不願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於是另外找了個話題:“話說白術呢?”
“他的披風怎麼在你身上?”
“啊,這個啊。是白術給我的。”鳴默扭頭看了看披風,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他最後一句話尾音帶著一種矜持的感覺。
庚辛:?
為什麼覺得自己不應該問呢?他陷入沉思。
鳴默繼續說:“白術去看第五人了。畢竟不能把他一直留在船上吧。”
的確。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五人的症狀還沒結束,難不成是他太沒抵抗力了?說到這個庚辛就想冷笑,這位前雇傭兵之前可是暗地裡給他製造了很多絆腳石。
等那家夥恢複了,庚辛是肯定要朝他臉上來一拳的。
就在這時,和第五人談完了的白術從船上下來了,他大步走來,連個眼神都沒給庚辛,直接走到了鳴默身邊。
“還好嗎?”白術走得很快,身上帶著一陣淡淡的寒氣。
“放心吧,我能有什麼事。”鳴默用很親昵的口吻說。
哪怕平時少年的態度就很開朗溫和了,但還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讓人聯想到捂在口袋裡化了一半的糖,吃進嘴裡還是甜甜的。
庚辛頓時想到了之前在船上聽到的傳聞,表情立即變得奇怪起來。
難不成……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雖然他對白術已經有了些許改觀,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太超前了吧!
從來沒有見過兩人相處的庚辛光是想象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自認為這地方待不下去了,連忙起身告彆。
等等,有人在看著他們。
對危險的感知讓庚辛瞬間從尷尬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他克製住下意識的觀察,而是僵硬的一頓一頓的扭過頭,對上了鳴默冷靜的眼睛。
鳴默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彆輕舉妄動。白術把手搭在了鳴默的肩頭,以一種明確的保護意味站在一邊。
庚辛這才反應過來,鳴默他們應該是早就發現了。
那道藏在港口人群中的視線帶著殺意,直直的鎖定在鳴默身上。
是誰?庚辛不明白。
鳴默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暴露了。
明明自己偽裝得很好啊。
他的視線掃過身邊的白色長發,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
其他人可能認不出他,但一定能認出白術。
糟糕。他心想,這可不算是一個好的開局。
“走。”他吐出一個字,拉起白術就往回退,一直走到遠行船邊。
庚辛一邊警戒,一邊低聲問:“我們要怎麼做?我不熟悉這裡。”
是了,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如果要四散奔逃恐怕都找不到地方集合。
“北方城中心廣場的高橋人流量大,我們在橋下彙合。”鳴默雖然著急,但並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