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左最近很忙,所以在手下報告鳴默開直播的時候愣了一下。他們又想做什麼?
他立刻點開一看,直接被氣笑了,咬牙切齒的罵道:“安東尼!”
該死的蠢貨!如果不是亞希伯恩公司抗寒方麵是行業頂尖,方舟才不會找他們合作。
一切都是為了找到那個地方……
隻要做到他們想做的事,方舟將在未來也控製一切,位居高位。無論歲月變遷,他們依舊是統治世界的神。
“把這個直播間給我黑了!”曲左揉了揉眉心,吩咐道。
但過了幾分鐘,屬下顫顫巍巍的說對麵有更強大的黑客。
出乎意料的,曲左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他托著下巴,看著麵前屏幕上的直播間,自言自語般說道:“是啊,北方手下有更多厲害的黑客。我怎麼能忘記呢。”
他思考了一會,讓其他人退下,單獨聯係其他人。
熟悉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水鬼,有什麼事?”
“黑鳥先生,”曲左麵無表情,語氣卻很恭謹的說,“安東尼那邊需要我保下嗎?”
“那邊差不多了。”黑鳥說。
曲左垂下的眼裡閃過一絲冷光,“我知道了。”那就是可以卸磨殺驢了。
方舟要做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等黑鳥掛斷了通訊,曲左下意識敲了敲桌麵,然後又聯係上了五先生:“五先生。”
五先生笑眯眯的詢問:“哎呀,這不是水鬼先生嗎?找我有何貴乾呀?”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安東尼可以丟棄,但是東西不能丟。更何況,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好機會?
曲左在簡單的聊天之後,冷靜下來。自己已經做好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接下來就看事情如何發展了。他低頭看向屏幕,那張少年朝氣蓬勃的臉讓他再次想起了北方。
他平靜的點燃了一支煙,然後看它燃燒。
曲左既不被北方信任,也不被方舟信任,像一個無處可去的影子。
有些時候,他會產生一種幻覺,那個人似乎還在這具軀殼裡。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感,才能誕生這樣堅定執著的、對他的約束。
現在站在這裡的,到底是水鬼,還是曲左?
男人垂下眉,斂去眼裡的光,仿佛下定了決心,輕聲說:“那就讓我們看看,最後到底是誰把誰吊死吧,北方。”
。
屏幕上是混亂的戰場。
少年踩著一地血,乾淨利落的開槍。他把黑發在後腦紮了一個小辮子,那雙黑色的眼睛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他打破了麵前的黑暗,給所有人指出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我是天門的飲者!我是鳴默,也是北青!”他說。
他身上有種叫人忍不住信任順從的氣勢。
這場麵已經完全被他掌控在手中,無論是白術,還是玩家,每一次的調動都恰到好處。
他對著安東尼步步緊逼。
少年看到這個畫麵的時候愣住了,喃喃自語:“鳴默……”他看向無菌室裡的妹妹,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悸,他真的做了正確的決定嗎?
那些告誡也許不是嚇唬人。
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顧不了其他,去找醫生詢問妹妹的情況。但那些人非常忙,根本沒空搭理他。
“我也是個醫生,我能弄明白妹妹現在的情況。”少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回到病房裡,開始檢查妹妹用藥的情況。
同時直播間裡鳴默在說:“安東尼,你要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罪惡無法是被掩埋的。”
沒用……根本沒用!開的藥全是止痛的,一點實際效果都沒有!
這就是醫院給他的報酬。
——他的妹妹在慢性死亡。
“啪。”針劑掉在地上,滾了幾圈。
少年徹底崩潰了,他茫然而恐懼的看向那張沉睡不醒的臉。
無菌室就像是一個鳥籠,關住了妹妹,也關住了不在籠子裡的自己。
如果他沒發現這件事,恐怕將一步步懷著期待走向已定的絕望命運。
亞希伯恩!都是他們做的!
他笑著哭著,心裡生出一絲悲哀。他打開了無菌室的門,拆掉了輸液管,然後背著妹妹走出了醫院。
他走向遠處,再也沒回過頭。
。
安東尼等人且戰且退,很快退到了五樓。
鳴默卻沒有感到放鬆,他深知對方一定還藏著什麼後手,逼得太近了隻能導致兩敗俱傷。更何況,在沒有確定第五人安全之前,他需要拖延時間。
個人終端突然嗡了響了一聲。
少年渾身一震,低頭查看,是九天發來的消息。
找到第五人了!
九天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之前的情況:水梭花和三小姐打得不相上下,好在關鍵時刻她趕到了。三小姐一看來了兩個人,頓時就不打了,直接跑了。
鳴默心想,還真是乾淨利落啊,不愧是三小姐。
九天繼續說:第五人還在昏迷,我們現在把他帶上來。
鳴默沒回複,因為他們已經約定好了。不回答就是同意她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