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零三三年,喻素言死了,死在末世,被喪屍咬過的人,很快被屍毒感染,一傳十,十傳百,蔓延成一片屍海。
喻素言就是那第二個被咬的人,她不知道她會遭此橫禍,被咬之前,她照常來到科研實驗室上班。
她是一位生物醫藥領域的科研工作者,做實驗累了的間隙,偶爾會摸個魚,喝一杯咖啡。
【言寶寶,今天你生日,還要加班嗎?”】。
喻素言抿了口咖啡,垂下眼皮,打字回女朋友:【可能要加班,我爭取今晚早點回來。】
【好噠,我晚上在家裡等你哦。】
女朋友隨即傳來兩張照片,一張是精美的菜品圖:【今晚做這些給我家言寶吃,好不好。】
喻素言心裡一暖,回:【好的。】
滑開第二張照片,賈佳人v領薄衫,刻意露出鎖骨,一雙含笑的眼,透過屏幕,散發著逼人的暗示意味。
【晚上等你……】對方的這句話,讓喻素言下意識思考,今天是什麼日子,賈佳人意思是今晚住她家?
哦,今天是她的生日。
喻素言有些無奈地撫額,談戀愛這麼久,她和賈佳人還沒有同居。
賈佳人明裡暗裡暗示很多次,她不是很急,賈佳人倒是有些急的樣子。
無論是一周年戀愛紀念日、情人節還是對方的生日,賈佳人都會借宿她家。
喻素言自小有些潔癖,不喜和人過度靠近,對性.事也不是很熱衷,再加上平時科研很忙,九九六都是常事,偶爾因參加報告會出差,聚少離多。
賈佳人起初並不抱怨,賈家有錢,傍靠巨擘集團,她在集團安了個閒職,空閒時間,和名媛們聚會,這個圈子,世家的少爺小姐,個個名門,私下活動玩得挺歡的。
他們常跟賈佳人私底下吐槽喻素言,榆木腦袋,工作狂人,半點家底都沒,看上她什麼了,賈家居然也接受!
喻素言雖家境普通,但身為最年輕的天才博士,名校教授的頭銜在身,sci論文一篇頂人家十年成果,發表的期刊論文,厚度能擺撂到頭頂。
近年還躋身進科研領域大佬行列,拿獎拿到手軟,土豪氣的賈家需要這樣的人物,給門楣鍍金。
賈佳人更單純,喻素言好看,長得哪哪兒都在她審美上,越冷她越喜歡,征服感賊強!
能追到喻教授喻素言,就足夠賈佳人在名媛圈炫耀個幾年。
可惜,戀愛是談上了,喻素言也對她很溫柔,定下女朋友關係的得意勁還沒過去。
賈佳人開始憋悶了,心裡卯著股氣,她和喻素言空有女女關係之名,卻床都沒上過!
到嘴的珍饈吃不到,看著又饞,喻素言這朵空穀之中的花,怎麼一點情.欲都滲透不進去。
漸漸,在與喻素言的聚少離多、空虛寂寞冷中被弄得徹底泄了。
喻素言不知賈佳人的心思。
F5試劑還在研發階段,一旦成功,能在腦科學發展史上躍進一步,她不放心放實驗室,索性放密閉盒後再放工作的包裡。
期待其中夾雜著很高的壓力,她收拾好心情回家,還沒進門,扭開門鎖時,裡麵傳來笑嘻嘻的調笑聲,蜜裡調油,曖昧至極。
應該是女朋友邀請閨蜜在家裡聚會吧,喻素言擰了擰眉。
隻是——
床上聽到一陣陣的聲音,飄蕩在空曠的房中,惶不可急。
被子掀到一旁,賈佳人和她的閨蜜沈薇之搞在了一起。
被撞破的賈佳人也不怵,嘲諷她隻知道工作不愛她,和她在一起還不如和木頭。
她明示暗示這麼多次,都不願意和她更進一步,簡直是性冷淡,無能!
喻素言心底滑過深深失望,沈薇之也毫不在意,將賈佳人摟在懷裡,以盛氣淩人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喻素言無語,出門就要走,賈佳人見這種情況都激不到喻素言,更加確認她不愛自己,心裡的火躥騰升起。
自己已經熱臉貼冷屁股到這份上了,還當麵ntr她,這人都無動於衷,這究竟是自己不夠有魅力,還是喻素言根本就不愛她!
對,工作,都怪這該死的工作!
思及此,她大跨步奪了喻素言的包,瘋狂撕毀工作包裡的實驗材料,喻素言瞠目結舌,賈佳人不可理喻,簡直是瘋了,連忙製止她。
“呼啦”一聲,F5藥劑的密閉盒被賈佳人打開,喻素言心下一驚,兩人爭奪間,F5藥劑不小心被賈佳人紮在了身上。
還在研發中的藥劑,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副作用。
賈佳人感染成了喪屍,在喻素言分神的刹那,她被賈佳人咬上了脖頸!
懵懵懂懂中,她問自己,是殺死賈佳人然後自殺。
還是咬沈薇之的脖頸,滿足喪屍的啃咬欲。
即便賈佳人出軌,她也不忍殺死賈佳人,她自小清心寡欲,擅長自控,她也不願咬沈薇之,在瞳孔渙散異變的那刹那,她用殘存的理智,去廚房抄起水果刀,選擇了自儘。
自殺前,她想,來世絕對不要再談戀愛,被劈腿被嘲諷也就罷了,一不小心遇到戀愛腦和偏執狂,動輒讓對方不滿意,就來一場雙向的毀滅殆儘,簡直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在她死後,喪失人智的賈佳人咬了沈薇之,喪屍病毒,猶如被推到的多米諾骨牌,人傳人,世界陷入一片廢土之中。
地上是末世,地下已千年。喻素言孤魂漂泊,成了一隻遊蕩中陰界的餓鬼。
“水,哪裡有水……”
凜冽的罡風忽忽地勁吹,一片乾旱的沙漠,青天烈日,太陽是藍色的,沙漠是紅色的,人踏在火熱的荒原之上。
喻素言口乾舌燥,她是誰?腦海的記憶像被水洗過一遍,喉嚨太乾,吞一口唾沫咽一把刀,嘴裡咂摸出的都是苦沙,好苦。
不在人間,昏天黑地,這裡又是哪裡?周圍似人非人的生物來來往往,觸耳皆是哀嚎,喻素言艱難抬起步伐,望了眼身邊人,“老伯,請問你是怎麼……”
對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好餓,我好餓……
嚇一跳,對方長得太奇怪,形銷骨立,顴骨高聳,凸起的兩座山上,耷拉著被風乾的枯樹眼皮,”他的麵容哀哀戚戚,一個勁喊著餓。
不是老伯,是一隻漂泊千年的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