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嬪抱著清月方進入莊貴人內殿，便瞧見了一院子的水仙花，濃濃的香味，默嬪再往裡瞧了瞧，果然曹嬪在裡麵，身旁隻帶了貼身宮女。

“喲，這不是曹嬪姐姐麼。我聽嫣兒說你在這裡，還當是嫣兒這死丫頭哄我呢。”說著默嬪輕輕捏了身後的小宮女一把。將清月輕輕放到乳母懷裡。繼續道：“想必姐姐也是被莊貴人這一院子香味吸引的吧。”

默嬪說話間就上前拉著曹嬪的手，行了牽手禮。

曹嬪從不曾與默嬪行過如此親厚的禮，但也是極快的反應過來，笑著回道：

“這冬日裡沒有什麼景色，莊貴人宮裡的水仙可不是一絕。聽說今冬花房的水仙都給莊貴人送過來了。宮裡人人都喜歡那燦爛熱烈的花，莊貴人喜好水仙，真真是典雅之極，與眾不同。”

曹嬪誇人的功夫默嬪甘拜下風。

“到底莊貴人才是名門嫡女，皇上那句都端莊淑慎，宮裡再沒有人比得過了。”

默嬪自小明白一個道理，不會誇人，那就直接說對方家世好。門楣高就好了。從小默嬪就是在這樣的誇讚中長大的。

“瞧倆位姐姐說的，實在是折煞妹妹了。什麼端莊淑慎，不過是皇上哄我罷了，宮裡論尊貴莫過於皇後娘娘，論榮寵莫過於華妃娘娘，要是說端莊淑慎，還是咱們的貴妃娘娘才配這四個字。不過曹嬪姐姐和默嬪姐姐願意來臣妾宮裡，比這些都要緊的。”

曹嬪頓感受寵若驚，宮裡家世好的女子比比皆是，像莊貴人這樣家世好還懂得謙讓的就不多了。

莊貴人親自端了兩杯茶和一碟小點心過來。“曹嬪姐姐，默嬪姐姐，嘗嘗臣妾宮裡水仙酥，這水仙酥做起來繁複，臣妾還沒給其他人嘗過呢，饒是皇上那裡都沒敢送去。姐姐們幫我試試味道如何”

曹嬪和默嬪仔細瞧了瞧安糕點，這水仙酥倒不是真用水仙做糕點，而是用糯米粉做成糕點的皮子，再將那皮子捏成水仙花的形狀。蒸熟之後晶瑩剔透的，宛如一朵真的水仙花

“真真是好心思。”默嬪嘗了一口雖然滋味一般，但是甚至在有新意，不論是誰見了都要誇一句的。曹嬪也接連用幾口表示很喜歡。

莊貴人卻露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有新意算什麼，還是有兒女的好。今個皇上本來翻了妹妹的牌子，可熹妃不適皇上巴巴的就趕過去了。哎，到底是妹妹不中用。”

曹嬪心頭一喜，方才瞧莊貴人那架勢她還擔心莊貴人當真是下一個端貴妃不爭不搶，刀槍不入呢。曹嬪篤信這世界上就沒有女人不會嫉妒，隻要是女人就會嫉妒，隻要嫉妒心有了，就沒有不能拉攏的人。

“妹妹才進宮，皇上看重妹妹，遲早會和熹妃一樣的。熹妃入宮時可還隻是個常在呢。如今靠著生了一個又一個才有了如今的妃位。姐姐這裡倒有一張方子，妹妹可敢一試？”曹嬪今日來時就準備好了這方子。

默嬪看著那方子目不轉睛。曹嬪有這樣好的東西不給自己。莊貴人也疑惑，曹嬪要是真有這樣好的方子，怎麼這些年也不見再添一個兒子。

“我知道妹妹擔心什麼，實話告訴妹妹吧，這方子臣妾曾經給華妃娘娘用過。華妃娘娘自從淺邸生了那個兒子之後就再無所出，皇上一登基便有了兒子，都是因為這方子。臣妾當年生溫宜難產，那以後便再不能生產了。妹妹不信可以去查一查，當年給本宮看診的就是太醫院院判章彌。”

說著曹嬪便難過了起來。默嬪原本生出的怒火此刻也消散了，自己何嘗不是和曹嬪一樣，就算是有了這方子又有什麼用呢。

默嬪心裡難過出了莊貴人宮裡，還是失魂落魄的走著。曹嬪追上了默嬪。

“妹妹，你的披風都落在了莊貴人宮裡了。你已經有了清月郡主可不要再傷心了。清月郡主也是極好的。方才莊貴人已經答應了咱們，日後我的溫宜公主，還有妹妹的清月郡主都會好好照看的。隻是妹妹不要多心，從前我有這方子的時候妹妹還不曾與我相熟呢，後來，嗨，不提那些事了。”

默嬪擦了擦淚水。“我知道，終究是我自己和那孩子沒緣分罷了。不怪姐姐，也是好事，姐姐用這張方子換了溫宜和清月的一份保障，我還不知道如何感謝姐姐呢。”默嬪方才也不是全然沒想過，就是今天曹嬪真的給自己方子，自己真的還能生自己恐怕也未必敢用。

“那就好，莊貴人說的事情，咱們可要給辦好了，不然這多少方子也不管用的。”默嬪點點頭，莊貴人的要求並不過分，自己和默嬪做起來也不費事。

兩人相商一番，曹嬪便回宮了，默嬪卻還想在這外麵待一待。“小主，回宮吧。方才宮裡人送來了這個，說是梔嬪給您的。”嫣兒遞給默嬪一盒香粉。

默嬪仿佛突然有了靈魂一般，帶著這香粉往冷宮去了。

默嬪和曹嬪一走，莊貴人便把方才默嬪和曹嬪用過的點心全部丟掉，連茶杯都統統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