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貴人聞了聞那香粉，果然是好手藝，隻是自己此刻不能用，還需忍耐。

“今個是十五，皇上又去了慈寧宮，還是皇後好啊，哪怕病著，皇上也是時時眷顧。夜深了，妹妹回宮了。”

月亮如水，皇後一病多日。今年冬日過的並不熱鬨，如今雖然已經是正月末了，人人都說春天快要來了。可田貴人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永壽宮卻是極熱鬨的，甄嬛如今已經有了4個月的身孕，端貴妃和敬妃也常常過來坐著，沈眉莊自然是在的，皇後生病的這些日子，宮裡已經傳言永壽宮是下一個景仁宮了。

“日子過的真快，皇後娘娘這一病就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本宮是又忙又亂，連弘時的功課都耽誤了許多，好在弘時爭氣自從齊貴妃去了跟著本宮以後很是用功。如果齊貴妃還活著該是多欣慰。”

敬妃日日教導著三阿哥時不時想起齊貴妃來，很是替齊貴妃歎息，齊貴妃生前那樣逼著三阿哥用功，三阿哥都不願意，如今卻突然就願意好好用功了，真是讓人心酸又無奈。

“姐姐說的很是，咱們幾個都是養著彆人的孩子，從前隻是想有個孩子，有了自己孩子心裡不知足，可養著彆人的孩子，才突然知道怎麼養孩子。我如今對幾個孩子都多了許多耐心，尤其是對弘曆，隻想他平安長大，不辜負我，不辜負她母親的期望就好了。這懷胎十月操心完 ，還要操心孩子長成，真是辛苦。”

甄嬛身子有些重，說話喘息都有些費勁，坐著怎麼都不舒服，沈眉莊連忙給她又拿了幾個墊子叫她靠著舒服些。

“是辛苦，也是值得的，是幸福的。最近朗月咳嗽了幾聲，嚇得我夜裡都不曾睡好，我仔細想了想，我可能除了如此提心吊膽的擔心過皇上之外，也隻這樣擔心過一個人了。雖然那還是在淺邸的時候。”

甄嬛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就勾起了端貴妃對這些往日的回憶，想出聲製止，沈眉莊搖了搖甄嬛的胳膊。順著沈眉莊的目光瞧了瞧端貴妃，端貴妃看著窗外，似乎已經穿過這重重深宮回到了那個小小的王府裡。如此甄嬛也隻好繼續聽著。

“那是純元皇後剛剛有身孕的時候，我那時候還隻是一個格格。純元皇後對府裡人極好，我在這個世間上從沒有見過會有這樣好的女人，對著誰都是溫柔和善。哪怕是一隻小貓小狗。

先皇那麼多兒子，唯有純元皇後最像一個合格的嫡福晉，隻是純元皇後再好卻也隻是少女，那時候也不會十七八。初為人母什麼也不懂，皇上又高興，恨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所以人。可我很擔心，擔心她開心過頭了。便容易招致災禍。”

端貴妃也不知怎麼自己就說起了這些，隻是說的急切，心裡又有一股鬱鬱之氣。才說了這這幾句便咳嗽起來。

敬妃隻好結果端貴得的話繼續道：

“後來，純元皇後果真意外就流產了。連自己也沒能保住，那是個男胎，端貴妃那時候就是伺候純元皇後的，貴妃很是自責，那以後貴妃便不願意見人。也不再沒和淺邸其他姐妹交好。 就在純元皇後流產沒幾年多久，華妃進入淺邸了，華妃活潑可愛，最愛的便是和上趕著和貴妃說話，貴妃原本是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交際的，偏偏華妃法子多，日日鬨騰，慢慢的貴妃便和華妃關係很好了。不多時華妃也懷孕了。”

敬妃頓了頓，接連連歎息幾聲。後來的事情甄嬛等人也是聽說過，都說是端貴妃嫉妒華妃給華妃喝了落胎藥，端貴妃也不想解釋，那以後便一病不起，到如今還是這樣病著。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許多，永壽宮的氣氛越來越低。“都是我不好不該提齊貴妃的，倒勾起了姐姐的傷心事。”敬妃的聲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心疼些什麼。

“無妨，不過是冬日閒話，今日坐了許久，妹妹好好養胎，我便回宮了。”端貴妃笑笑，也不等甄嬛回應，扶著吉祥的手兀自走了。敬妃又深深歎息幾口，也便回宮了。

端貴妃慢慢的走著，抬頭望望天。這月光數十年如一日的清冷。

“把東西送去慈寧宮吧。”吉祥聽了端貴妃的話離開，端貴妃自己一個人緩緩往宮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