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今日在靈堂前跪了許久,又陪著馮詩詩說了許多話,這會子隻覺渾身酸痛怎麼也起不來。一旁的丫鬟扶起浣碧。
“福晉真是辛苦了。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跪在這裡。太妃還有兩個兒媳,一個都不見人,實在是太欺負福晉了。這就算了。奴婢今日還瞧見哲哲格格和賀敏格格在後院鬼鬼祟祟的。”
浣碧摸了摸痛到快沒有知覺的膝蓋。“無妨,我是嫡福晉,他們隻是側福晉和格格,不來便不來。辛苦籌謀一場,終於有了今日的地位。賀敏和哲哲說了什麼你可聽見了?”
小丫鬟堅定的搖搖頭。“奴婢不敢跟太近,隻是瞧見她們又說有笑的。很不敬重太妃。”
浣碧輕哼一聲。“不要說她們,這滿宮裡,幾個敬重太妃。你繼續看著哲哲就是。倒是王爺那會子還在太妃靈堂前,如今去哪裡了?”
小丫鬟看了看四下無人,扶著浣碧往凳子旁邊去。“順恩師傅來過,王爺說要和順恩師傅商議為太妃超度誦經的事情,所以王爺便帶著順恩師傅去了書房。”
浣碧感覺有些不對。問道:“太妃死的那日,順恩去了哪裡?我似乎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
“順恩師傅那幾日去了甘露寺。說是太妃吩咐叫順恩師傅回那裡取幾本之前太妃用過的經書。原本是該在太妃回宮那日就回來的。可一直未曾見到順恩師傅,想來是今日回來的。”
浣碧思索著這些話,覺得裡哪不對勁,起身就往果郡王書房走去。借著燈光,確實可以看見書房裡有兩人,一男一女。
小丫鬟想敲書房的門,浣碧伸手攔住小丫鬟,在這拐角處聽著。
隻聽見裡麵果郡王對順恩道:“你一定要答應本王,這是本王的請求,也是母妃的遺願。”
順恩似乎是很難為情。“王爺,我做這些是感念太妃對我的照顧。不謀求什麼。還請王爺不要給順恩如此多的賞賜,更遑論讓順恩留在王府,從前順恩留在宮裡是因為太妃在。如今太妃不在了,順恩該去甘露寺了。”
果郡王很是緊張道:“不可以,你看到的那一幕讓我知道了母妃死亡的真相,我自然不能讓你去甘露寺,來日她知道了,必然不會原諒你。”
順恩仍舊在推辭著,可浣碧卻等不住了。扶著小丫鬟走了幾步,而後故意摔倒,果郡王聞聲趕來。
對著浣碧溫柔道:“你為母妃守靈這麼久,必然是渾身無力,膝蓋疼痛。你要是想找我讓告訴我就好了。怎麼還自己跑一趟。”
浣碧看著果郡王對自己溫柔的樣子,有些恍惚。可一看果郡王身後站著的順恩,瞬間清醒。
“妾身哪裡如今嬌弱了。隻不過是蘭兒沒扶穩當我。我是想問問王爺額娘的法事安排好了沒。等王爺法事安排好了,便讓順恩師傅在王府住下。我會去求皇上,不要讓順恩搬離,額娘沒能見順恩最後一麵,必然是掛念的。”
浣碧看著順恩很不自在的模樣,心裡的想法更確定了。果郡王也不等順恩同意,直接道:“好,都憑你安排,母妃走了我也打算請人日日為母妃誦經祈福,如今順恩在,沒有人比她給更合適了。”
順恩知道自己推辭不過便留下了。浣碧看順恩的眼神又溫柔了許多,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留下順恩隻是為查證,順恩那一日是不是偷偷回了壽康宮。
這邊果郡王和浣碧已經回了寢室,可三阿哥府內賀敏卻在寢室內輾轉反側。她實在是沒辦法忘記白日裡在果郡王府芳若對自己的警告。
慈寧宮。
太妃朝著佛像上了一炷香。嘴裡卻念叨道:“先帝,如今你最喜歡的阮嫣然陪你去了。我要了她的命,可卻是她心甘情願的。她想利用自己的死給她兒子掙了一個好前程。可惜沒能如願。
我想她大約是沒有顏麵見你的。畢竟她真的想害永璜。甚至她對皇帝的皇位有非分之想。先帝,你說阮嫣然是你最喜歡的妃嬪,可你是不知道她多會用手段。罷了,逝者已逝,你就一輩子糊塗吧。”
太後上完香由著竹息給自己打了水洗手。“竹息,哀家的意思你都告訴皇帝了?”
竹息輕輕幫太妃洗掉手上沾染的香灰。“奴婢都告訴皇上了。皇上應該是早就知道舒太妃想以自己的死,替浣碧遮掩了浣碧毒害弘潤阿哥的事情。
皇上說舒太妃要自己的性命為果郡王鋪路,皇上管不著,但果郡王走的穩不穩,就是果郡王的事情了。至於浣碧,日後且有說法。”
太後回想著順恩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哀家果然沒猜錯,皇帝必然是防範著果郡王和阮嫣然的。想來果郡王已經從順恩嘴裡知道阮嫣然死前發生的事情了。
順恩算是一心維護舒太妃。浣碧如若知道她那日回宮了。未必想放過他,不過能不能護著順恩一切都看果郡王本事。
江采蘋是個有勇氣的,為了遮掩阮嫣然的死,寧可被皇帝永遠禁足。暗中看著點,孩子是無辜的。阮嫣然都有如此兒媳,哀家要是出事了還不知皇帝的後宮有多少人能向著哀家。”
竹息覺得太後這話說得很不吉利,忙阻攔。“太後千歲,怎麼和舒太妃比。再者蘊妃娘娘是對太後忠心的。”
太後將擦手的帕子丟在水盆裡。“蘊容,算是有幾分孝心,不過隻是孝我這個太後,不是我這個人。那天哀家安排她去幫皇貴妃一把,她倒也肯。卻也證明她早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竹息笑道:“蘊妃是太後精心挑選的人,不會錯的。蘊妃那日去也不會讓人猜忌。蘊妃和後宮妃嬪都無往來,幫皇貴妃一把,也隻是順手的事情。皇上心裡必然有計較,皇後倒是心急,一心想定皇貴妃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