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時間是浣碧死後一年。這一年內宮裡的氣氛很是怪異。而導致這怪異來臨的源頭是皇後。
一年前的某個夜晚,皇後突然瘋了一般,要求搬入安華殿靜心禮佛。將後宮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甄嬛。自己什麼都不管不顧。
至於皇後為何會如此,傳聞說皇後娘娘是在浣碧七七那天夜裡突然中邪。那一夜,宮裡人都未曾入睡。
人人都聽見了皇後在養心殿門口的求告。皇後一直求皇帝送自己去安華殿,說自己見到了浣碧的鬼魂,說浣碧要向自己索命。
到如今,皇後已經整整一年未曾踏出安華殿一步,除了剪秋跟著皇後住進了安華殿,其他人都沒能再見皇後一麵。
最讓人驚奇的是皇後見鬼那一日,平宜也見鬼了。也是整日的吵嚷,旁人都不敢靠近平宜,唯有安陵容不害怕,在被平宜拳打腳踢了一頓後,終於認清了安陵容是自己的母妃。如此平宜也從景仁宮挪到了延禧宮。
如今人人都將景仁宮稱為“鬼宮”。
延禧宮內,安陵容細心的幫平宜整理著妝發,小聲道:“平宜不怕,不怕,額娘在的。平宜啊。你能不能告訴額娘,你那一日到底見了什麼呢?”
原本安靜下來的平宜突然從凳子上坐起,而後尖叫。“啊,啊,啊,”振聾發聵的聲音。這一年來延禧宮人都已經聽慣了這聲音。
一旁的安宜見怪不怪的捂住耳朵,漫不經心道:“額娘。你不要逼姐姐了。倒是額娘你那日到底和姐姐說什麼了。自從那日您和姐姐囑咐了一番之後,皇後娘娘瘋了,姐姐也瘋了。您再這樣逼著姐姐,我和弟弟妹妹都要瘋了。”
不等安宜吐槽完,蒙妃氣勢洶洶的推開了安陵容寢宮的門。
“梔嬪,你是不是沒完沒了了,隔幾日就鬨這麼一次,平宜要是有病,讓太醫來看,彆整日的在這裡嚎叫。還讓不人活了。本宮都被平宜吵得得了頭風症了。我要不是看你可憐,我早跟皇上說去了。”
蒙妃頭上裹著一塊抹額,用手輕輕的按摩著太陽穴。平宜這鬨法三五天一次,蒙妃實在是受不了了。可安陵容當日為了給平宜祈福自請降位梔嬪,又日日茹素。脫簪請罪。平宜瘋了多久,安陵容便多久未曾麵聖。
因為蒙妃曾經知道皇後意欲用歡宜香害自己,所以蒙妃心裡對皇後已然沒有好感,隻是可憐平宜,對安陵容也是百般忍讓。
安陵容擦了一把淚。嗚咽道:“是臣妾不好。臣妾不會了。臣妾就是想知道平宜那夜到底見到了什麼。皇上說太醫說的,隻有平宜說出來怎麼回事。再慢慢開導才是可以的。所以臣妾想試試。”
蒙妃懶得聽安陵容說這些,冷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安陵容看著平宜陷入深深的自責。那一日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安陵容不過是囑咐平宜去試探皇後如今對永一的態度,可不知怎的就鬨到了這樣。
安陵容還來不及傷心,便有人闖入了自己的寢宮。安陵容看清來人。便知今日恐怕有一番折騰。
“臣妾參見蘊貴妃。”安陵容看著眼前的蘊貴妃,在皇後出事不久後,蘊妃便在太後的協助下成為了蘊貴妃。並且還協同甄嬛協理六宮。也是從那時候蘊貴妃突然也變了一個人一般。或者說倒下一個皇後,又站起一個蘊貴妃。
蘊貴妃,不與甄嬛同派,也不與華妃同派。這兩派是在皇後自請去安華殿後,後宮比較明顯的戰隊。蘊貴妃卻憑著太後的舉薦生生殺出一個屬於自己的流派,而她自己便是誰的話也不聽,隻聽皇上的。
今日蘊貴妃的到來讓安陵容惴惴不安。這一年裡蘊貴妃明裡暗裡沒有少給安陵容使絆子。安陵容很清楚,這都是當年自己和蘊貴妃合作後需要付出的代價。
安陵容從前不喜蒙妃,如今卻更不喜蘊貴妃,蒙妃和蘊貴妃如今儼然顛倒了過來。蘊貴妃成了蠻不講理,咄咄逼人的貴妃,而蒙妃卻成了明裡暗裡接濟安陵容,體諒安陵容的人。
安陵容和蘊貴妃雖未曾正麵交鋒。但卻也沒有什麼情份可講了。安陵容不卑不亢問道:
“蘊貴妃從前逼我降位才許我留下平宜。還要我日日脫簪待罪,我都照做了。甚至我連皇上都沒見。不知道今日蘊妃又打算如何為難我?”
蘊妃盯著延禧宮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自己做多了虧心事,才導致平宜成今日這樣。本宮給你機會讓你好好認錯,你還不領情。若是如此,那本宮便去替你回皇上,說你不是真心想在這裡待罪。不如看看皇上如何說?”
安陵容沉默著。蘊貴妃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如今皇帝,和太後都對蘊貴妃的話言聽計從。安陵容不想徒添麻煩。對蘊貴妃道:“臣妾不敢。臣妾隻求貴妃娘娘看在平宜還在病中可憐可憐臣妾。”
蘊貴妃見安陵容態度軟下來。心裡滿意。指著延禧宮道:“皇上前些日子新封了一個妃子。我瞧著延禧宮不錯,梔嬪住這裡多子多福的,便安排了蘭嬪住著延禧宮。你沒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