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菜,其實全是肉。
魚,豬肉,鵝,鴨,滿滿一桌,沒一道是素的。
顧舒望餓了一上午,早就餓得反胃了,如今又看見這一桌子葷腥,硬是下不去筷子,她呆坐在那裡良久,才對顧明汐開口:“姐姐,這,這也太豐盛了吧……”
顧明汐也有點不想動,她看著身旁的顧舒望,有些尷尬地開口:“塗山郎君盛情難卻,舒兒,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顧舒望嗬嗬一聲,她用筷子戳了戳那隻鵝,隨即把筷子放下了,她站起身就要走:“算了我還是回家吧。”
一道紅色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顧舒望抬頭,就看見塗山淮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娘子這是要走?”
顧舒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毫無情緒:“郎君的熱情款待,我感受到了,隻是我有事,先走一步,還請郎君見諒。”說完她就要走。
塗山淮拉住了她的手腕。
顧舒望頓時瞪大眼睛,她有些愕然地看著塗山淮抓著自己的手,她抬頭看著他的側臉,有些憤然地開口:“郎君這是乾什麼?”
“娘子還沒吃就要走,可是在怪我招待不周。”塗山淮輕笑,他側臉俊美,狹長的眸子直視她的臉,目光如炬,看得顧舒望不由得後背發涼。
這狐狸精今天瘋了吧?
以往她要走,他不是巴不得的嗎?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顧舒望有些不耐煩,她用力掙脫他的手,怒氣衝衝地開口:“郎君自重!”
塗山淮死死盯著她的臉,隻覺得她和那人說不清哪裡像,可是又哪裡都像,他不敢信,可是又不敢不信,此時此刻的他心口有一種力量在湧動,那股力量,仿佛要在他的身體之中爆發,使他陷入癲狂。
他看著顧舒望,看著她的眼睛,隻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個牢籠,一個陷阱,一個他無法逃脫的地方。
任憑他發瘋發狂,他始終都在原地困死,他始終都逃不出去。
“舒兒,你這是何必,”身後,顧明汐輕柔開口,“塗山郎君也是一番好意,你不喜歡,也不必如此,過來坐下,好好說話,行嗎?”
顧舒望回過頭,她看見顧明汐溫柔的笑容,平靜的眼眸,她緩了口氣,回過身氣鼓鼓地坐下來。
塗山淮看著她坐在那裡,他閉了閉眼睛,朝門外揮了揮手,很快便有人把那些大魚大肉撤下去了,換上了簡單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格外鮮香。
顧舒望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
她餓了半天,根本不管在座的另外兩個人什麼心情,隻顧著自己要吃飽,她吃飯的時候眼眸發亮,遇到喜歡的菜會笑的眉眼彎彎,塗山淮看在眼裡,心裡的猜想愈發得到證實,他的心情也一點一點跌到了穀底。
等她吃飽喝足以後,顧明汐早已經停了筷子,飯菜撤了下去。
顧舒望喝了一口那紅色的帶著香味的茶,她砸吧砸吧嘴,然後對著顧明汐開口:“姐姐,我吃飽了,回家吧。”
“舒兒,你彆急。”顧明汐拉住她,“這樣,你剛剛吃完,先休息一會兒,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你在這裡等我好嗎?”
顧舒望不解:“什麼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顧明汐含笑搖頭,她起身對著塗山淮開口:“郎君,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顧了,她性子急,說話也衝,還請郎君不要同她見怪。”
塗山淮扯了扯嘴角,眸子裡沒有任何笑意:“娘子去吧,我會照顧好三娘子的。”
顧舒望聽見他的稱呼從“顧三娘”變成了“三娘子”,挑了挑眉,隻覺得這狐狸精真夠善變的,隻是吃了一頓飯,她就同他關係好了嗎?沒有吧,剛剛還差點打起來。
嗬嗬,隨便他喊什麼,他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