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顧明汐起身,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佛經,微笑著開口:“舒兒,經書什麼時候都可以讀,現下還是同姐姐和塗山郎君說說話吧。”
顧舒望看了塗山淮一眼,見他垂下眸子,臉上沒什麼表情,隻覺得他是不高興自己打擾了他顧明汐,顧舒望心頭更不爽了,她起身就想走。
“舒兒……”顧明汐想要阻止她。
“三娘這是要去哪裡?”不遠處,尤文玉同顧明風一起走來,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顧明風朗聲開口,喊住了顧舒望。
顧舒望僵了僵身體,她回過頭,看向走過來的那兩個人,沒有說話。
“三娘,先彆走,”尤文玉輕笑著開口,“我今日帶了好東西來,你肯定喜歡。”
顧舒望聽見他這麼說,來了興致,她問:“是何物啊?”
尤文玉不答,隻是上前走到顧明汐身旁,把手裡的油紙包打開,露出了裡麵那粉白軟糯的糕點,他笑著開口:“這是娘娘賜下的,宮中才有,父親母親不嗜甜食,我也如是,這才給你們帶了些來。”
尤文玉的姐姐尤文韻進了宮,做了妃,想來這便是她派人給家人送來的。
顧舒望一看見那點心,頓時來了興致,她眼睛發亮地看向顧明汐:“姐姐,尤郎君給你帶的,我可以吃嗎?”
顧明汐好笑:“想吃便吃吧,左右尤郎君知道你喜歡甜食,不會怪罪你的。”
顧舒望連忙坐下拿了一塊品嘗,香甜軟糯,略帶梅香,回味之間還有餘甘,她頓時吃的笑彎了眼睛。
尤文玉看她這般喜歡,不由得撫掌大笑:“我見這糕時,便覺得三娘一定喜歡,看來三娘的確喜歡這糕啊,也不枉費我一路拿著過來,生怕磕壞了。”
“謝謝尤郎君,尤郎君真好。”顧舒望滿口誇讚,眼睛卻不抬一下。
她同尤文玉相處兩年多,經常鬥嘴,偶爾誇他兩句也沒什麼,顧明汐和顧明風也已經習慣了。可是塗山淮不知道,他看著顧舒望明豔嬌軟的臉上露出的甜甜笑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頓時握的骨節泛白,眸子裡的深沉陰鬱濃得快要溢出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尤文玉,怎麼看怎麼礙眼,他想,他走了這兩年,顧舒望肯定也是同他這般親近,滿臉笑容,嬌俏無雙。可是麵對他,她卻從來沒有這般好顏色,從來沒有!
吃了兩塊糕,顧舒望便不動了。她雖然嗜甜,可是卻有分寸,那是尤文玉給顧明汐帶的,她嘗嘗就行了,可不能貪婪不知分寸。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撚著佛珠,因為心情好,所以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顧明風看她那心滿意足揉撚佛珠的樣子,不由得調侃她:“三娘,尤郎君給你送的東西,雖然不多,可是每次你都喜歡啊,你手中那佛珠如是,這點心也是,你還不謝謝尤郎君?”
顧舒望心想謝謝他也沒什麼大不了,於是她起身,笑意盈盈地對著尤文玉做了一個福禮:“三娘多謝尤郎君的照拂,感激不儘。”
尤文玉擺擺手:“無妨,無妨。”
塗山淮的眸子裡,黑暗瞬間侵襲了他的眼眸,他看著顧舒望手裡的佛珠,心想,原來這佛珠也是尤文玉送的,她日日掛在手上,難道她……一想到這裡,塗山淮心口猛然升起一陣劇烈的疼痛,夾雜著說不出的怒火和痛苦,他的視線從她手中的佛珠移到了她的臉上,看著她笑容明媚的臉,他隻覺得自己的猜想化為了實質,滔天的嫉妒之火瞬間在他身體裡彌漫。
她喜歡尤文玉,她竟然喜歡尤文玉?!
她真的喜歡他罷,所以把他送的佛珠日日掛在腕間,所以對他送的點心讚不絕口,所以她格外討厭抵觸他接近顧明汐,她是為了尤文玉,為了讓尤文玉開心,為了成全尤文玉和顧明汐,所以她才會對他的行為如此憎惡。
虧他還以為她是吃醋了,卻不想,她的心中,從始至終,都隻是為了尤文玉。
一想到這裡,塗山淮隻覺得自己心中的殺意控製不住地往外冒。
他回頭看著尤文玉,目光陰冷,如同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