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望顫抖地從地上爬起來，她撿起那顆妖丹，驚恐地看著塗山淮：“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有人控製了我……”

塗山淮看著她笑了，笑的嘲諷，他蒼白的臉上，那雙狹長的眸子裡，露出來的痛恨與厭惡，讓顧舒望不由得顫抖。

她知道，他不會原諒她了。

她已經徹底殺死了他的心。

他不會再相信她了。

“對不起，對不起，”顧舒望喃喃自語，“我說了，我不能嫁給你，我不能嫁給你，嫁給你，你會死，我也會死，你為什麼不聽我的……”

“我的任務，就是要殺了你，我不想殺你，可是他們一定要讓我殺了你，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是我不殺了你，他們就不能複活我的母親，我的母親，還在等我，我不能放棄她，你明白嗎……”

顧舒望不知道他會不會聽，可是她還是想解釋，雖然這解釋蒼白無力。

塗山淮看著她，眼神冰冷，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想再相信她。

“剛剛，我被控製了……”顧舒望眼裡落淚，“我隻是被控製了，因為我不聽話，我昨晚，昨晚他們讓我殺了你，我不同意，我想逃婚，可是他們看我不聽話，就控製了我的意識……”

“對不起，對不起……”顧舒望走到他麵前，她看著他的眼睛，“你能原諒我嗎？”

塗山淮眸色冰冷，他一言不發，眸子裡再也沒有了顧舒望的身影。

“你不會原諒我了，是嗎？”顧舒望自言自語一般開口，她臉上滑下淚水，可是卻露出一個笑容。

“也好，你不原諒我也好，我本來就是個罪人，我本來就該死的。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她呢喃著，彎腰去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然後舉起來，對準自己的腹部狠狠地刺了進去——

鮮血彌漫了她的裙裾。

塗山淮眼眸裡露出了震驚，他張了張口，聲音暗啞：“顧舒望……”

顧舒望疼得發抖。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痛苦，把匕首拔出來，然後再次狠狠地紮入了自己的腹部——

一大口鮮血從她嘴裡吐出來，她身上的血頓時染了半身。

“顧舒望……”塗山淮痛苦地朝她伸手，他眼裡落下痛苦的淚水。

顧舒望回過頭，她看著他，下巴上滿是鮮血，不過她卻對他笑了一下：“塗山淮，我殺了你兩次，現在，我還給你這樣，你能原諒我了嗎……”

話音剛落，她就摔在了地上，她的腹部，那把匕首深深地插·入其中，貫穿了她的腹部。

塗山淮忍住劇烈的疼痛，他踉蹌起身，想要去抱她，可是下一秒，他就摔在了地上，不過他沒有放棄，而是渾身顫抖地朝她爬了過去。

他慢慢靠近她，顧舒望轉過頭看著他的靠近，她眸子裡流淚。

許久許久，塗山淮終於把她抱進了懷裡，他的眼淚滾落在她的臉上，他低啞開口，帶著說不儘道不完的痛苦與絕望：“顧舒望……”

顧舒望眼眸微眨，她在他脖頸低聲開口：“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

塗山淮抱緊她，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了她的臉上，顧舒望感受到了，她伸手撫上他的臉：“對不起……塗山淮……我可能，等不到你原諒了……”

隨後，那隻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塗山淮怔怔地看著她的臉，下一秒，劇烈的痛苦從他的心臟處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仰天長喊一聲，隨著他的喊叫，他身體裡所剩無幾的妖力也全部被釋放出來，他的頭發，眉毛，睫毛瞬間變成了雪白，眼眸也成了血紅。

他看著懷裡已經死去的顧舒望，許久許久，他笑了起來：“顧舒望……我們一起去死吧……”

他猛的拔出了顧舒望腹部的匕首，然後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心臟，劇烈的痛苦來的快，可是他嘴角卻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抱緊懷裡的顧舒望，嘴裡湧出鮮血，眼前愈發模糊，他吻了吻顧舒望的額頭，他的聲音如同窗外紛飛的大雪一般，輕若鴻毛：“顧舒望……等我……”

隨即，他的眼眸緩緩闔上，呼吸也瞬間消失了……

地上，那顆紅色的妖丹猛然釋放出一陣強烈的紅光，紅光之後，妖丹便不見了——

一切都沉寂在了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