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妖丹,雲衣反倒喪氣不已:“這麼久才聚了一丁點兒,道君說得輕鬆。”
“凡間濁氣過重,若在上清道宗,不到一年便可凝丹。”江雪鴻呼吸微滯,試探問,“你可願隨我同去?”
雲衣倏笑:“我去像什麼話。”
男人邀請關係曖|昧的女人去家中作客,往往是非常危險的。
江雪鴻卻莫名認真:“道君府遠離主峰,隻有我帶著兩位弟子常住,不會有旁人打擾。”
雲衣輕輕扯動紙鶴雙翼:“連道君一共才三個人,豈不是無聊透頂?”
江雪鴻勉力渲染道:“四時風景可堪遊賞,仙府內不乏奇花異獸,若需仆役也能隨時傳喚過來,三十三洞天內亦有天機密藏。”
雲衣收起紙鶴:“這樣啊,那我考慮考慮。”
江雪鴻忙問:“考慮多久?”
雲衣收起紙鶴,隨口敷衍道:“群芳會後再說吧。”
江雪鴻悶悶吐出一個“好”字,那雙眼睛明明沒有任何感情,雲衣卻看出了一絲落寞。
管他呢,男人也不能太縱著,待晚些時候再好好哄吧。
無情者有意,無意者多情,各懷心思的兩人微妙互動,不覺已到暮夜時分。
桑落從窗外探出腦袋:“主子,相思館出事了。”
江雪鴻有教無類,連桑落都學會了隱藏妖氣,已然是尋常的總角少女模樣。
“今早他們名叫霜思的頭牌去西街,被一頭發瘋的牛撞得個人仰馬翻,扭傷了腿,肯定參加不了群芳會了,果然是惡有惡報。”
死對頭受傷的地點和時機太過巧合,雲衣不自主看向身側的男人。
她昨日隨口提了一句,當日車馬受驚和房梁砸落可能與對家相思館有關,江雪鴻今日早早便出了門,逛了約莫一兩個時辰,隻帶了一冊穴位圖回來。
暮色沉沉,寂塵道君捧著卷冊翻看,衣襟袍袖不染片塵,身姿依舊是如雪如竹。
察覺到她的視線,江雪鴻微微轉頭,嗓音清沉悅耳:“何事?”
“道君今日去西街可聽見什麼動靜?”
“未曾。”
也是,江雪鴻無事閒人一個,一時無聊才做了她的入幕之賓,怎麼可能還幫她找死對頭的麻煩,多半是閣主用了手段。
他今日換了深色道袍,裡襯仍是素白,冷色雪膚,頰側沒有絲毫雜發。暗藍是他身上除了黑白之外的唯一顏色,幾乎很少有零碎的裝飾物,竹雲暗紋乾淨利落,熨帖垂落的衣擺上不見一絲褶皺。
男色當前,雲衣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時間,西街和文試統統被拋之腦後。
開葷容易,戒葷尤難,那可是真仙之姿的靈力啊,何必為了群芳會喧賓奪主?這場交易說到底,不過隻是饞他身子。
白謙莫名其妙取消了每月之約,雲衣愈發沒了心理負擔,物儘其用,還真能栽在一個斷了情絲的呆道長身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