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鐘情,卻彆有所念,白謙便是如此。雲衣看著她那副無端挑事的笑,隻覺得心裡一陣沒來由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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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鴻下手雖重,卻並未傷到桑落。清洗完畢,隨著定身符一解,小狼妖仍不願變為人身,撒開四蹄在天香院裡外來回蹦彈:“主子你看,我不是灰狼,是雪狼欸!”
雲衣被那上躥下跳的白影晃得頭暈,乾脆直接彆過視線——都怪她平日沒給她洗乾淨是吧?
天色向晚,桑落終於在雲衣懷裡團著身子歇下,毛色如雪,蓬鬆透氣,看上去更可愛幾分。
雲衣恍惚覺得那狼妖元身竟與戚浮歡有些相似,轉問身側無言斟茶的男人:“道君,戚姑娘也是妖族嗎?”
江雪鴻微頓道:“她是嵐陵戚氏幺女,屬落稽山脈。”
自兩百年前大戰以來,落稽山與上清道宗便是敵對關係。
雲衣又問:“不知戚姑娘是覺得何人與我相像?”
江雪鴻擱下茶壺,不再多言。
他天性敏銳,卻不會猜測旁人的心思。今早問過生辰後,雲衣的態度便若即若離了起來。
若是恢複了記憶,定不會這般平和。是得知了他與池幽的交易?還是察覺他背後動了的那些手腳?
糾結間,雲衣已轉了話題:“道君從前可是養過飛禽走獸?”
江雪鴻淡淡頷首,拈咒清除淨衣上灰塵,在少女貼近前,又操縱靈流在她周身巡過。
衣裙瞬間煥然一新,雲衣覺得好笑:“您對桑落這般,難不成是犯了潔癖?”
江雪鴻避重就輕,複取出擦洗乾淨的簪花遞去:“利爪易傷人。”
若那狼妖再長大些,還得想法子拔了尖牙。
雲衣接過,較真追問:“究竟是怕她傷人還是傷我?”
江雪鴻執杯的手悄然一停。
他當然隻在意她。
但這心思隻可私藏心底,不可宣之於眾,一旦承認,便是逆了蒼生大道。
“雲衣。”他意味不明道,“上清道宗很安全。”
戚浮歡現身,是為回落稽山尋找幫手。宋鑒出身不明,但定有所圖謀。近日邪修襲擊落單女子事件頻發,眼下亦不知背後主謀。
嘉洲危機四伏,加上與池幽的約定期限臨近,他卻依舊無法打動她的心。
雲衣對這反應極不滿意,問:“道君說的想帶我走,究竟是什麼意思?”
江雪鴻答:“仙界有利補魂。”
雲衣心頭更堵,連自己都說不清到底在期待和失落一些什麼。
無情是好事,意味著她不用負任何責任。但如今朝夕相對了將近一月,江雪鴻仍舊是初見的態度,不進不退,整日守著,偏袒縱容來勢如山,活像把她當一株嬌弱草木在仔細料理。
男子的愛慕之心,雲娘子一向手到擒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感。
還有感情是睡不出來的?她偏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