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校的驕傲,我一直都引以為榮,還親自培養了。"是嗎?哦,那是吧。
"懷尋可是我的好哥們。"可能吧。
好吵啊,我逃離了學校。
我蹲在閣樓抱著爸媽的東西,花,樓桃花。"櫻花桃溝,去櫻桃溝。"一道聲音在我腦子裡衝撞著,怎麼都消失不了。
好,去。
是雲,一大團的雲。好像爸媽在小時候給我買的棉花糖。天好藍,好刺眼,算了睡覺吧,
下了飛機,我擠入了人流。腳下一個踉蹌,我直直倒了下去,有人扶住了我。一個男孩,17、8歲。
長得挺陽光,怎麼沒上學呢?
我皺了一下眉,我什麼時候怎麼愛多管閒事了。
那人看我皺了一下眉,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快摔倒了,就……就扶了一下。”
他誤會了,我說:"謝謝你,我知道。"
他又笑了,跟傻子一樣。。為什麼笑容不在我臉上呢.....
不知道……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
依著模模糊糊的記憶,我找到了那個地方。真的有一家民宿,我住了下來,
這裡真的像爸媽描述那樣,有的花已凋謝,隻留下殷紅的櫻桃。有的隻有淡粉的花,有風,卷著花鏈,風停了,花瓣撒下。
有點兒累了,我回了民宿。
好像是他,是的,就是他。他好像也看到了我,轉過頭來衝我傻笑。
我控製不住自己,唇角竟然慢慢勾了上去。他說這家民宿是他家的,他叫荀淮。
我怔愣了一瞬,聲音不受控製的從我喉嚨裡發出來:"你……你父親是不是以前救過一個孕婦?”
他也愣了一瞬,又朝我笑:"是呀,你怎麼知道?你難道會讀心術?
不,我不會讀心術,因為.…他救的人是我媽媽。
他好像不笑就不會說話了一樣,有光,斜斜的酒下來,罩住了他。他的邊緣被虛化,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但好像比每一次都更要真切,我好像看到了希望.….….好像看見了我的"根”。
我叫懷尋,今年20歲。
我跟苟淮在一起兩年啦,他追的我哦。
緣分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我們同樣是被保送的,竟然還被保送到了同一個大學。今年暑假我們一起回了民宿。
又是風,懸著一朵花,落在了他的頭上。
我拍落了他頭上的,嘴唇輕輕沾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笑著把我頭上的花也拍掉,俯身占據了我的視線,占據了我的感官。
我說:"淮哥,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說:"小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我叫懷尋,今年24歲。
病毒、疫情、感染……一個個令人生寒的字眼組成了我的24歲。
我和淮哥被困在了櫻桃溝,今年沒人來摘櫻桃了,櫻桃都落了下來,地上都是紅,觸目驚心的紅。
我顫抖著,好像血,一地的血.…
淮哥抱住我,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太陽落了山,餘暉染紅了天,染紅了地。是光,一地的光。
我叫懷尋,今年25歲。
淮哥感染了,冷,刺骨的寒意爬上了我的肩背。
我手腳冰冷,想摸摸他的臉,想吻他的唇。淮哥帶著口罩,但也遮不住他蒼白的臉色。他推開了我。
他第一次……推開了我....
淮哥進了醫院,穿著隔離服,隔著一層玻璃撫著我的臉。我也去撫他,入手的隻有玻璃的冰冷。
過了兩個月,我每天去看他,他讓我不要再來了。
怎麼可能不去啊?我才不聽他的呢淮哥走了,給我留了一封遺書,他說那叫情書。他說:"我愛你,我們上輩子一定是一對吸鐵石,要不然我怎麼一看見你就想粘著你?"
你才是吸鐵石,你全家都是...…
我叫懷尋,今年27歲。
淮哥離開兩年了,我好像快受不了了。
我要走啦,去找爸爸媽媽,去找他。
是誰在挽留我?是風,是雲,是鳥,是藍天是河流,希望。他們都跟我無關,留不住
我。
我的"根"走啦,我要去大膽尋愛啦。
我想淮哥知道了一定會說:"我不要你愛我,我要你活著。"
我不要活著,我要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