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食攤吃午飯吧。”蘇屏說。
“好。”安許摸了摸肚子,他確實餓了。還好留了吃飯錢,也不知道縣裡東西會不會更貴。
“價錢都貼在牆上,自己看。”攤主指了指牆上,那裡貼著好大一張紙。上麵寫著菜色和價錢,還有畫。
識字的,有這個菜單就很方便。不識字的,看圖也能大概知道這攤子賣什麼,反正賣的種類也不多,也好認。
“我要兩碗飯,再上清炒時蔬和香煎小魚。”蘇屏說。
“我也要一碗飯…”
安許的話還沒說完,蘇屏就說:“你吃一碗飯怎麼夠?我們是一樣的,一樣高,你吃一碗飯怎麼吃得飽?”
安許想了想,一碗飯他好像真的吃不太飽,可是他不想再多花銀子了。
但是多一碗飯好像也就多一個銅子。
“我要兩碗飯,再來一碗辣椒炒肉。”安許說。
先結賬後吃飯,攤主收了兩人的銅錢,才開始炒菜。飯是早就備好的,炒好菜盛出來就是。
食攤就在街上,這一片都不太規整,沒有正經鋪子。小攤後麵就是城裡的人家,開著門在生活。
旁邊就是賣菜賣水果的,地上比較肮臟,味道也不算好聞。但是物美價廉,看起來是個自發形成的小菜市場。
攤主上了菜,看到蘇屏盯著地麵,抱怨道:“這些人也真是懶,懶蟲一個。這地上官府說了要乾淨,每個月還收銀子,每天給我們打掃乾淨,每次還沒過中午,地上就臟得不能看了。”
“這裡要是乾淨,生意會更好吧。吃的東西,大家還是希望乾淨點。”蘇屏說。
“那是,我能不嫌她們嗎?”攤主搖搖頭,繼續盛飯,招呼下一位客人。
麵前都是愛吃的菜,蘇屏吃得很歡快。安許卻一臉心疼錢的樣子,他存了太多銀子,一下子感覺自己窮了。
他吃得更慢,蘇屏吃完也沒出聲催他,而是轉過去看街景。
這一片其實十分熱鬨,聲音稍微小點就聽不見旁邊的人說話了。
蘇屏看到了枇杷,黃黃的,像北方的杏子一樣,看起來熟透了。她愛吃這個,和安許說了一聲,便買回來一枝拿在手上。
“你看,方便吧。”
安許沒回,蘇屏自己笑得不行。這枇杷連枝砍下來賣,也不稱斤兩,數了個數就可以賣了。
非常有趣。
安許卻覺得費錢,這東西回村摘就行了。但是又寬慰自己,隻有農村人才不舍得花錢,他是鎮裡人,這點小錢還是舍得的。
吃了飯,兩人一邊吃樹枝上的枇杷,得些野趣,一邊逛太江縣。
家裡做生意,情不自禁就進了各色鋪子去看。
雖然南溪鎮養蠶的不多,但是其他城鎮大多養蠶,於是太江縣就有了專門收蠶繭從事絲綢生意的鋪子。
“甚至還有人收它們的糞便,說可以入藥呢。”掌櫃的說,表情十分嫌棄。
“我知道,叫蠶沙。唉。”蘇屏可不敢想哪天吃上蠶沙的畫麵。
“有見識,兩位可要買點什麼?”
蘇屏搖頭,“我們看看。”
掌櫃的跟著蘇屏,幫她介紹,熱情得過分。蘇屏感覺到了,看著她:“掌櫃的認識我?”
“認識,我家兒子成親,就是蘇秀才幫他寫了文章發在報紙上,我一直感激著呢。”掌櫃的驕傲地說。
蘇屏有點尷尬,她一點也不記得這個掌櫃。不過也正常,這種事她經常做,當然不可能記得每個人。
不過,“這鋪子生意肯定很好,掌櫃的當時很是破費吧?”她當時應該賺了不少。
掌櫃很謙虛:“沒有,沒有。”
絲綢東西在古代也很貴,蘇屏買得起,但舍不得。雖然掌櫃殷勤,但兩人還是沒買。
兩人出了鋪子,又去隔了一點路的一個針線鋪子,繼續看貨。這家生意好,很忙,沒空招待,隨便讓人挑揀貨物。
這裡隻賣針線,各種顏色材質的絲線毛線,大針小針,數量很多。很有一種批發市場的感覺。
再看其他客人,大都滿麵風霜,很像是賣貨女。
“整個太江縣有幾個這樣的針線鋪子啊?”安許問。
東家很得意:“專門乾這個的隻有我們一家,整個縣的賣貨女想拿貨去下麵村子去賣,都是從我這裡買。”
“難道是這裡東西更好?”安許拿了一根針,覺得與家裡的針比,確實更好些。
東家也拿了一根針:“那是自然,不然欺騙郎君。這針是我家從府城販來的,在整個西平府都算是好東西,價錢又便宜,自然買的人多。”
“那這絲線怎麼說?”
安許能看出針要更好,但是看不出線哪裡更好。
東家笑了笑:“線麼,並不更好,隻是品類更多,價錢童叟無欺,買針的都要買線,就在我這裡一並買了。”
安許很興奮,也想買些這裡的針線回去賣。不過他平時不做男功,也不知道大夥想買什麼樣的針線,因此遲疑了。
東家也不怪:“郎君若是想買,不要急,不妨回去看看,村鎮上有沒有賣的。有,你下次買些自用。沒有,你再來販去售賣。”
蘇屏湊過來,“安許,你買針線乾什麼?你平時也不做男功啊,根本用不著。你要買給爹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