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肉雖然好吃,但很小一塊要好幾文錢,我不舍得。”
“不舍得?那你的錢舍到哪裡去了?”楊輕眯起眼睛,他已經注意安許這個女婿很久了。
成親後的一個月,安許吃的還正常。後麵分了銀子給他,卻也沒吃得多好。要說存起來了,也不像。
安許說不出話,他的錢自然是補貼了娘家,但是這事雖然妻主應允了,卻肯定不能往外說的。
“爹,你的紅燒肉來了。”
蘇屏回來了。
劉夫人要走:“楊大哥,菜炒好了,我先走了。”
劉夫人走了。
“菜炒好了?吃飯吃飯。”蘇秀說。
於是四人開始吃飯,好像之前什麼也沒發生。
其他人都是用菜下飯,隻有蘇屏把芋頭湯倒在飯裡拌勻,再吃豆腐和辣椒炒雞蛋。
她吃得不亦樂乎。
平時,楊輕自然不覺得這樣不好。但是今天,這樣區彆與其他人的吃法,就讓他有火氣了,對著安許發了出去。
“許哥兒,你嫁到我們家也有半年了吧。”楊輕看著安許。
安許和蘇屏看著爹。
“還有十來天,就半年了。”安許說。
“怎麼了,爹。”蘇屏感覺爹好像要對安許發難了。
怎麼回事?
“彆人家的女婿,哪個不是過門就懷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去哪了?”楊輕借題發揮。
這確實在發難了。
但是,蘇屏實在很難不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妻主你笑什麼?”
妻主一笑,公爹都無奈了,安許感覺壓迫都不見了,這個家又溫暖了。
“爹問你孩子去哪了?笑死我了。根本沒有孩子,能去哪兒。”蘇屏樂得不行。
不過,她知道這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家庭矛盾,還是要嚴肅對待的。
“爹,你有話直說。安許沒懷的事,你們以前不在乎,不可能突然就說他了。是什麼彆的事,他讓你們不高興了?”
窗戶紙被捅破了,楊輕卻不好開口了。沉默了一會兒,喝了一口芋頭湯,到底沒開口。
於是,蘇屏自己猜,“難道是我們分銀子,因為他來了,你們錢分得少了?所以爹不高興?”
楊輕扶著碗不動,蘇秀夾了一塊豆腐吃。
“差不多。”楊輕說。
“這芋頭好粉好糯好好吃啊,想吃毛栗了。”蘇屏說。
“你這孩子。”楊輕的心提起來又放下去,“現在哪裡有毛栗,以後買。”
“爹,怎麼也不該是你來發難啊,我這麼一搞,你和安許都有錢分。你有什麼話可說,是娘有意見吧。”
楊輕想想也是,他也是得了好處的。而且他也隻生了一個,根本不想催女婿生孩子。
蘇秀的臉黑了。她感到家主的威嚴不在,可女兒的話也是一針見血,所以她繼續沉默。
“娘,當初為什麼要分錢,為了和睦啊。和氣生財,娘是做生意的,自然懂。總不能隻對外人和氣,對自家人反而刻薄吧。
且,銀子麼確實是沒有賺多,南溪鎮攏共就這麼一點大。可安許幫你們做事,肉你們能放下心來休息,怎麼不算是貢獻?”
蘇屏的話,蘇秀聽著覺得非常有道理。覺得是自己想岔了,才鬨出這一樁事,覺得對不住安許。
於是兩人給安許夾了一塊蛋一塊豆腐,算是道歉,這事就算揭過了。
住在婆家,還無辜被指責,安許非常委屈。哪怕蘇屏替他說話,他也委屈。
一直到躺在床上,他也沒再開口。
其實他知道自己該感謝妻主,最好用自己的身體去感謝。可如果這樣,他和外頭的男伎不是一樣了嗎?
如果是彆的男子,妻主為自己反駁婆婆公公維護自己,該很歡喜吧。
如果是以前的安許,也是歡喜的,但現在他感覺自己好像一隻被人拿在手上的死鴨。
妻主的手伸過來了,安許一個翻身,沒理她。被抱住了,安許也隻當自己啞了。
“怎麼了?不高興?”
“看來你跟我一樣啊,要是我遇到這事兒,也會不高興的。我和娘說的話聽著有理,也確實有理,但隻是治標不治本。”
“那,你要怎麼辦?”安許翻過來。
蘇屏撐起身子,麵對安許說:“是你要怎麼辦?我畢竟是家裡的獨生女兒,可以說地位穩得不能再穩了。
我根本不乾活,卻和家裡人拿一樣的銀子,誰有意見?你就不同了,你算是外來的。
按一般男子的活法,你有我的喜愛,也算是站穩了腳跟。但今天我維護你,你依然不高興,說明你想活得更好。
你想要更多,那我的喜歡就不夠,你得創造價值,像我一樣,在家門外賺銀子回家。”
“在外麵賺銀子回家?”
安許想到了那個針線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