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搖搖頭,妻主說得好像她沒做事一樣,還是不會說話。
安許打開大門,正要進去,忽然聽到有人喊。
“安許。”
“大哥!”
安許一聽就知道是他大哥叫他,抬頭一看果然是。驚喜迎上前,“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
安羊並不回話,而是溫柔地看著弟弟,“鵬鵬好全了,感謝你托人帶東西來。”
“應該的,鵬姐兒不吃點好的怎麼好得快。”安許一點也不後悔買了糕點蜜餞雞肉送回去,侄女兒總算沒事了。
“怎麼不把鵬姐兒還有羽哥兒帶到鎮上來玩,難得來一次嘛。”安許挽著哥哥的手。
安羊笑了笑,“本來是要帶她們姐弟倆來的,這不是我不舒服嘛,來看病,就沒帶她們。”
“看病?哥,你怎麼了哥?”安許一下就急了。
蘇屏也皺了眉。
陳家雖然是個小地主家庭,其實過得比自家還差些,與其他農戶一樣,舍不得看病吃藥,若是看病,必是大病!
安許也是這麼想的,他覺得大哥肯定是命不久矣了,看他覺得他哪裡都虛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哥,你不要死啊,你哪裡不舒服。”安許竟然抱著安羊哭了起來。
安羊推開安許,“你不要哭喪,我還沒死呢。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老是頭暈頭疼,馬上夏收了,怕暈了摔在石頭了,才來看嘛。還有就是喝水喝不夠,總是覺著口渴,煩人。”
“好像是不太嚴重啊。”安許慢慢擦眼乾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蘇屏幽幽地說:“大哥,我覺得挺嚴重啊,你快去看看郎中吧。”
三人都被蘇屏說得心一緊,蘇屏是文化人,見識多,她說嚴重可能是真挺嚴重。
妻夫倆一下子情緒低落下來,不再那麼樂觀了。搞得蘇屏擔心她們不去看病直接回家了,硬是把她們送到郎中處。
安許在裡麵陪著大哥大嫂,蘇屏就站在門外守著等結果,她心情有些不好。
不過片刻,三人又出來了。
“怎麼了?是什麼病?”蘇屏關心道。
安羊搖搖頭:“老郎中看不出來。”
安許說:“那老郎中說自己見識淺薄,技藝不精,看不出大哥是什麼病,隻說確實有病,要多修養,讓大哥上府城看病去。”
三人都提不起精神,去府城看病,這和回家等死有什麼區彆。
還是安羊這個病號提起精神寬慰大家:“我沒事,回家歇歇就好了。都是地裡刨食的,誰沒個病痛。我好著呢,死不了的。”
安許聽完哭了起來。
搞得蘇屏也開始煩躁:“正好最近安許賺了一筆錢,不如就讓他出錢,你去府城瞧病,不能等死吧!”
安羊搖頭,如果是個小病,他還真想趕快治好乾活去。可郎中都把不出來的大病,還是回家享幾天福吧,不要浪費銀錢了。
“走吧,去你家坐坐。”安羊往蘇家去。
蘇屏和安許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頭。安羊的妻主陳望也跟在後麵默不作聲,隻盯著地麵看。
“好香的蘿卜丸啊,都彆不高興了。”說著安羊就去賣蘿卜丸的小攤子要了四文錢蘿卜丸。
蘿卜丸,主要用蘿卜和粗麵粉製的,用菜油炸。並不算很貴的小吃,反而老少皆宜,兩文錢就有一袋,一袋6個。
蘿卜丸都提前炸過一遍了,有人要就複炸一遍。做起來非常快,安羊聞著香味,很快就拿到了一袋蘿卜丸。
另外一袋送到了蘇屏的手上,讓她們分著吃。
然後他就有點享受地吃了起來,用竹簽紮了一個,吹涼了吃。很香,外酥裡嫩。
簡直是太投入了,到了讓人害怕的地步。好像什麼都忘了,生病也忘了,隻知道蘿卜丸好吃,他也忘了分給他的妻主。
蘇屏喜歡吃好吃的,蘿卜丸物美價廉,她自然喜歡,吃過很多次了。但是看到安羊珍惜地吃著蘿卜丸,她就吃不下去。
安羊到底得了什麼病呢?他真的要死了嗎?
蘇屏把蘿卜丸遞給安許,安許才反應過來,趕緊把臉上的淚水擦了,怕嚇到婆婆公公。
不過安羊妻夫倆其實也沒心情同弟弟的婆婆公公說什麼,隻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來過,就坐牛車回鄉下了,也不在乎這幾文錢了。
安許一直忍著淚水,到了屋裡忍不住,痛哭起來。
蘇屏也想救安羊,雖然她愛說不給治病什麼的,但有錢不幫忙,讓人治病,真的很難做到。
她提醒自己不要為母父或者夫郎治病花錢,其實是不想錢也花了人也沒了,家不成家了。
如果花錢有效果她還是願意的,她很願意借錢給安羊讓他去看病。
“彆哭了,你說說怎麼辦吧?”蘇屏長歎一聲,感覺自己也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