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回來剛收拾了下家裡，這不才抽空來找你的嗎？”

“你要是不方便就托人給我傳個話，我親自去找你不就成了？”

何氏搖搖頭，她回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白君臨尋了一個凳子坐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是你閨女啊？已經長這麼大了。”

“夫人好。”

白君臨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她，敬稱“夫人”準沒錯吧。

“真是可愛，有你家那口子的模樣。”

“是啊，越大越像了。”

宋氏聽著姐妹誇讚自己孩子，笑得都合不上嘴，她摸上白君臨那圓圓的頭頂，毛發那柔軟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

“真是叫人羨慕。”

“你羨慕我什麼？你不也要有了嗎？”

宋氏指了指她的肚子，笑話道。

說到這，何氏的臉色暗淡了幾分，女人的眼裡突然失去了高光，方才還談笑風生的紅唇也安靜下來，抿成了一條線。

原先歡快的氣氛瞬間就降到了冰點，宋氏看出端倪，連白君臨也覺得莫名詭異。

宋氏關心地問了一句，順帶也表示要是她不願說也不勉強。

何氏微微搖頭，似在自我安撫一般，良久後，她才緩緩開口。

“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是送我丈夫的骨灰回來安葬，讓他回歸故土，第二件是想回來老家安胎待產。”

“阿蓮，你……”

宋氏麵色巨變，心臟不經一震，沒想到竟會如此。

“你要節哀啊，可不能傷心過度，你懷有身孕，不宜太難過。”

“我知道，這是他的孩子，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生下這個孩子。”

“那你今後有何打算？”

宋氏知道，何蓮在和丈夫去京城前，她家裡的人就都走光了，所以何蓮在這座津南城可以說是沒有親人的。

還有她那位丈夫也是家無一人，兩口子就是認為在這裡已經舉目無親，所以才決定去京城闖蕩。

夫家和娘家都沒有親人，還要安胎待產，何氏並不容易。

“我的底你是知道的，若非走投無路我也不願來打攪你和老白。”

“說的什麼話？咱倆之間是什麼情分？竟還和我說這種客套話！”

宋氏伸長自己的雙手，握住姐妹，她們兩個是一起玩到大的，這種情誼是最難能可貴。

“有我在，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直到孩子生下來。”

“謝謝你，阿荷。”

“謝我什麼？到時候你真要謝，就謝我家公和我的女兒吧。”

“你家公我知道，是大夫嘛，可你女兒為何……”

宋氏笑出聲，立馬換成一副為人母自豪的表情。

“我女兒君臨也是一位小大夫呢，你彆看她這樣，她跟著她爺爺可學了不少東西，幾乎有一半的病人都是她治的。”

何氏吃驚，不敢相信這麼小的孩子竟能接診。

宋氏在彆人麵前誇她，白君臨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這話確實不假，她的的確確接診了很多病患，寶生堂有好大一波病人都是她接待的。

“那麼今後就要多多拜托你了，白小大夫。”

何氏憐愛地摸著白君臨的臉蛋，越摸越喜歡她。

“夫人請放心，我會努力的。”

“哎呀，叫夫人多見外，你就叫我蓮姨吧。”

何氏擺擺手，很隨意地說道。

白君臨暗暗在心中自我懷疑，她好像到這裡來都沒怎麼接診過孕婦，自己應該沒問題的吧？

可答應的話已經說出口，她隻能儘力而為。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你不再多坐坐嗎？”

“不成，我該走了，下次再來見你，記得替我向你家那位和你家公問好，我改日再來拜訪……”

何氏起身告彆，可人才剛起來，忽然又倒回凳子上，且樣子很是不尋常。

“阿蓮——阿蓮你怎麼了？阿蓮——”

宋氏被姐妹這個模樣嚇著，她慌忙站起來，趕緊上前扶穩何氏的身子。

白君臨大感不妙，也連忙起來。

“唔……沒什麼……就是有點難受……”

“啊？難受？你哪裡難受？不會是肚子吧？”

宋氏慌得語無倫次，她焦急得讓君臨過來，瞧瞧何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您先彆急，先把她扶穩了，我給她號號脈。”

“那就拜托你了，君臨。”

“您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說完，白君臨將何氏的手平放在圓桌上，撩開她手上的衣袖，開始給何氏號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