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怎麼?你對我的決定還有其他異議嗎?”
蕭麟那本是純淨到底的眼神。此刻正深幽得如靜池裡的暗水,丁香不敢直視他這深不可測的目光,心顫得彆過臉去。
“你今日來找我,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彆的嗎?”
少年投出去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本書上,他臉色平淡,聲音幽幽地問道。
“沒、沒有了……”
“我先前是如何說的?既然沒有要緊的事就不要隨便來這裡找我,我們的關係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
“沒什麼要緊事就快些回去吧,省得彆人看見。”
“是,那丁香先回去了。”
女子俯身行禮退出房間,她垂下去的臉麵無人看見,全是她的不服氣和不甘心。
她原以為,自己在蕭麟心中是無法替代的,可沒有想到……
丁香走後,“芷蘭”裡就隻有蕭麟一人。
手裡的書他看了沒幾頁便看不下去,他頓時還想起了白君臨今日說的話。
她要他多注意鍛煉身體,嗬,憑他的身手還需要什麼鍛煉,舞劍舞刀都不在話下。
剛想到這裡,蕭麟立馬想起明日受邀參加一場馬會,他都忘記和白君臨說了。
蕭麟走出“芷蘭”下樓尋白君臨,詢問了幾個人,才在食肆後院找到了她們。
這會兒小月剛泡好茶要端進房間,卻被他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
其實真正嚇到小月的並非是他的聲音,而是他這個人。
這大晚上的,有哪個男子會單獨來女子的房前啊?
“你家主子在嗎?”
“大人找我家小姐有何要事?小月代為傳達就好。”
“既是要緊的事,我當然得親自和你家小姐說了。”
“那可真不巧,我家小姐不在,請大人直說便是。”
小月手端托盤,小嘴翹得老高,她就是很喜歡頂那些惡人。
對,在她眼裡,蕭麟就是欺負白君臨的惡人,所以她對他可沒什麼好感。
“小月,你和誰在說話呢?怎麼還不端茶進來?”
白君臨披肩散發地從臥室裡走出來,她半時辰之前才洗的頭,差不多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頭上的水弄乾。
她現在披散著那頭剛洗完的順發,發絲烏黑亮麗,柔順如瀑,夜間的涼風吹起,秀發如羽毛般四散飛揚,這個畫麵猶如仙女下凡,令人心醉。
柔順的發絲順風而起,又因風勁而過落下,貼在她細如凝脂的膚上,黑發襯著粉白的肌膚,即使是在這視野不好的夜色下,白君臨也依然顯得白淨剔透。
“蕭大人怎麼來了?您親自前來可有和吩咐?”
白君臨裡麵穿著保暖的襯衣,外麵披著一件淡紫色的羊毛披肩,踩著微步走上來。
蕭麟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雖覺得她很美,卻也很快就回了神。
他是絕對不會被任何美色動搖身心的。
“你家丫頭還說你不在,原來都是騙人的。”
蕭麟斜眼看了小月,他這不是單純的一瞥,而是帶著威脅警告她,下次不要再用這種把戲耍他,不然後果自負。
他是不清楚小月會不會明白他眼神裡的警告,但他那陰冷的眼神卻讓小月心頭一顫,差一點心梗。
“我是來告訴你,明日我要參加一場馬會,你也要同我一塊兒出席。”
“為何?”
“因為你是我的醫官。”
白君臨眼皮顫抖,這個人他到底在說什麼?
她是醫官沒錯,可什麼時候成了他的醫官了?
再說這麼冷的天去什麼馬會?她還不如請假在家睡覺。
“彆忘了,明日我們不進宮,所以不要亂跑。”
蕭麟最後警告了她一句,他細白且長的手指在空氣中指了她兩下,說完轉身走人。
白君臨無奈地望著他走遠的身影,那句拒絕的話都到喉嚨了,可就是無法蹦出她的嘴巴。
她已經能預想到自己明日陪他去馬會的畫麵了。
而預想成真,更是能煩惱她整整一日。
蕭麟說的馬會是在京城郊外的皇家園林舉辦,很多官家子弟都會到場,當然也包括那些在科舉考場上印下了恥辱烙印的紈絝子弟。
“博哥兒你看,是蕭麟。”
在馬棚外聊天的三位,正是那日被驅逐出考場的三個罪人。
他們由此遠遠望去,看見蕭麟一身正氣地立在眾人之中,風度翩翩。
看到他,那三人肚中的怒火像是澆了油,冒得更加旺盛了。
“走,咱們去會會這位萬眾矚目的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