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麟靜靜聽她說,一雙純淨明亮的黑眼珠望著她。
見他沒有說話,白君臨知道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底微微歎氣,或許是自己說得太委婉了吧。
“也罷,我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大夫也說我要好生靜養……”
蕭麟愣是反應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激動得起身,拱手謝過她。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他們這麼誠心,想必人不壞,隻是一時糊塗走錯了路。”
“我保證,今後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好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彆再提了……”
白君臨擺擺手,她真的是沒有過多精力放在其他事上,她的身體還沒有複原,眼下她好好調養最重要。
說到調養……
“對了,有關雲爺病情一事,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你問吧……”
“我們在給雲爺……額……我在給雲爺檢查的時候,發現雲爺的身體和正常人不一樣……”
蕭麟目光往旁邊一瞥,裡頭還閃爍著微量的光。
“準確來說,雲爺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吧?”
他不說話,那白君臨隻好繼續說下去。
“是,雲爺其實不算男人,他原本就是……”
“蕭大人,我隻是想和你討論病人的病情,其他多餘的如果對病人的病情無所幫助的話,大人可以不用說,我也不想知道。”
白君臨不願摻合他們的事,也不想知道太多他們的秘密。
她單純的隻想多了解她的病人而已,她已經受夠了,知道他們太多的秘密對她沒有什麼好處,反而還惹禍上身,差點送命。
“那好,那我就多說說和雲爺身子有關的吧,他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因為生活所迫,未成人前就被家人送入了宮中……”
白君臨很認真地聽他說,但隻撿了對她有用的信息。
雲爺是未成人之前就做了太監,難怪他體內的激素和正常男人不同。
“雲爺因為某些身體因素和正常人不同,所以他能夠活到這個年紀也是很不錯了,後麵的日子且先看治療的效果,還有,不要讓病人太過操勞了,他這把年紀應是享福的……”
“雲爺跟了我們家大半輩子,還為了我這一生任勞任怨,即使是在我們家敗落後,也對我不離不棄,我雙親沒了,他是又當爹又當娘的,我小的時候有段時間在外漂泊,若不是雲爺尋到了我,恐怕我現在都不知在哪兒流浪了。”
他們的談話,逐漸變了主題,蕭麟說著說著,回憶起了以前的往事。
一個人的回憶一時之間是說不儘的,白君臨沒有打斷他,便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也時常和他說,都這個年紀了就彆老操心我的事了,可他總是不聽,每次都和個老頭似的,說長問短的,倘若我能快些完成複仇大業,他老人家也好享清福了。”
“咳——蕭大人,夠了夠了,再說就跑偏了。”
白君臨適時地乾咳一聲,打斷他可能還要往下說的思路。
“雲爺的身體是要定期做治療的,還需要隨時觀察,反正你看著辦吧,如果我經常出入這裡的話,保不準還會聽到或是撞到你們更多的秘密,所以我究竟是來還是不來,你要做好決定。”
“你當然是要來,至於其他的,我會搞定。”
“那就好,讓你的人都管好嘴,如果你們的秘密外露,可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人管不住嘴。”
蕭麟笑著和她保證會管好他們,不會再讓他們無禮冒犯。
有了這個保證,白君臨才能安心來這裡治療雲爺。
腎病的治療不是一朝一夕的,那是需要長時間的治療和吃藥穩定病情。
而且病人病情嚴重的話,最開始的那段時間是要每日都做治療的。
所以剛進行雲爺腎病治療的時候,白君臨幾乎每日都要來他們這個據點。
來得頻繁了,火棘和雲爺、還有那些他們稱呼的兄弟都認識白君臨了,大家都對她恭恭敬敬的,並親切地稱呼她白大夫。
大家沒怎麼認識前確實有誤會,但如今也是熟悉了,便親近了許多。
“雲爺,您的身子感覺好多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多謝白大夫。”
“無需言謝,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工作,您感覺治療有效果的話我們就繼續做下去,待到差不多了,我再給您做個全麵檢查,查看一下您的身體究竟恢複得如何。”
“好,那就勞煩白大夫了。”
“那您休息,我先回去了,若有事您可以派人來食肆找我。”
“好,白大夫慢走。”
白君臨與雲爺告彆,今日的治療已經結束,她該回去了。
“白醫官——”
雖然這裡有很多人都喚她白大夫,但還是有人會這麼稱呼她。
白君臨望向那人,丁香正直直地朝她這裡走來。
“丁醫官有事嗎?”
丁香走到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然後行了一禮,道。
“白醫官,這些日子你做了我做不到的事,丁香特意來感謝你,並向你請罪!”
“你的感謝我收下,但請罪就不必了,我們每天都那麼忙,哪裡還有空去記那麼多早就過去的事。”
丁香望著白君臨的臉,心中自愧不如。
“白醫官要不考慮在這裡做治療雲爺和大家的大夫?”
“我不每天都在治療雲爺嗎?”
“我的意思是一直……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