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我說永遠陪你。(1 / 2)

“給。”

瀧澤生遞給鬆田陣平一個包裝小巧的東西。

“什麼?”

“賠禮。”

碧眸青年露出了自見麵後第一個心虛遲疑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爽約的——這種話聽起來沒什麼用,但我的賠禮可是真心的。”

“……”鬆田陣平盯著那個包裝盒的模樣,猜測道,“是墨鏡嗎?”

“是。因為我看你不怎麼戴其他首飾,況且你戴墨鏡超帥的。”瀧澤生說道,“你喜歡嗎,如果不入你眼,我們還有袖扣手表領結這些備選。”

“……你把要送的禮物說出來像什麼樣啊,而且那些東西都很貴重吧。”

“還好?”瀧澤生想到了他追著太宰治跑的那幾年,什麼玩意兒沒往他身上砸過,“不是有句真理嗎,有些東西自己舍不得買,但隻要賦予了它意義,便覺得格外值得。”

鬆田陣平嘟囔,“這是哪門子的真理。”

他們站在人流稀少的街頭,鬆田陣平的同事先回去了。瀧澤生也不是沒想過找個地方坐坐,但是他不能離開五條悟的視線,不提五條悟同不同意,他也很害怕自己沒留神就被誰擄走嘎掉。他死了問題不大,但五條悟會痛苦發瘋。

所以瀧澤生招呼鬆田陣平坐到了一家冰激淩店門口的等待搖椅上,可以說正對著五條悟在的書店。

順帶一提,搖椅被刷上了粉紅色的油漆,清新又卡通。

鬆田陣平盯著瀧澤生的腿,“你的腿怎麼……?”

“摔了一跤,不礙事。”瀧澤生緩緩晃著椅子,他用的力氣不大,可搖椅仍然擺動著,因為另一個人正順著他的幅度配合,“雖然你猜到了我送的是什麼,但請麻煩當著我的麵打開吧。”

這個要求有些離譜,但鬆田陣平照做了,隨後他驚異的睜大眼,把墨鏡舉到眼前,歎道“酷啊。”

瀧澤生得意的眯起眼睛,比了個大拇指,“是吧,我挑墨鏡的眼光一級棒!”

全都是在五條悟身上練的!

但是五條悟太型男了,基本上什麼墨鏡都適合他的臉。五條悟在對墨鏡最新鮮的時期什麼款式都戴過,最後對圓片情有獨鐘,後來瀧澤生問過他為什麼,他說了一個特彆肉麻的回答:因為你可以在側麵看到我的眼睛啊。說這句話的時候還附帶飛速眨眼美貌攻擊。

圓片墨鏡沒有鏡框,且腿兒很細。

“醫院沒什麼事吧?”

“沒有,炸彈來不及拆除,隻能讓它在空地爆了。”

瀧澤生觀察著鬆田陣平。

青年黑色的眸底有淡淡的血絲,可能是剛剛腎上腺素飆升的關係,他現在顯得有些振奮,但瀧澤生很輕易就能看出——“你有幾天沒睡覺了?”

“什麼?”

“需要給你買些安眠藥嗎,你的工作性質這麼危險,就算睡不著也應該一悶棍打暈自己啊。” 瀧澤生定定道,“你的臉上寫著下一秒就能暈厥幾個字。”

“胡扯什麼,我好得很。”

“一進入十一月份你就變得神經兮兮的,明顯急切又心不在焉……雖然我也沒和你呆在一起多長時間吧。”

“……”

鬆田陣平蜷了蜷手指。

他在瀧澤生的注視下垂下眼瞼,嗓音低低道,“……如果你隔了兩年都抓不到害死摯友的罪犯,估計也不會比我好多少。”

就像某個不可見的東西崩塌了一樣。

瀧澤生聽到他顫抖的訴說了一切,那個從不敢道出名字的“他”,仿佛隻要當著瀧澤生的麵吐出那幾個音節,鬆田陣平就再也控製不住,無法保證他不會失態。

瀧澤生張了張嘴,忽覺嗓子緊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他無措的伸了伸手,想抱上去又有些微的膽怯,可頓了幾秒,瀧澤生就意識到對方能在他麵前說這些話,就代表他有資格聽。

於是青年哐當攬過鬆田陣平的肩,猝不及防到鬆田陣平差點兒咬到舌頭。

“……乾嘛?”

“等著。”

瀧澤生拋下這麼一句,快速跑進冰激淩店,半分鐘後拿了兩個甜筒出來。

“……”

“吃甜的心情會好。”瀧澤生遞給他一個甜筒,默默的拆著自己那隻的包裝,“我也需要。”

他蔫蔫道,“你彆哭啊,你要是哭的話我會哭得比你更狠。”

鬆田陣平醞釀的情緒一頓,“我又沒哭。”

“所以我在提前告訴你,因為我會忍不住。”

“……”

鬆田陣平笑了一聲。

“你的情緒這麼敏感啊……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沒有那麼難過了。”

“你這句才是胡說。”瀧澤生撇開臉,“我隻是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沒有很深刻的理解過……失去的概念。”

***

他死的時候,五條悟究竟是什麼感受呢?

他離開之後,五條悟每次想到他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把那些無處傾訴的苦澀往肚子裡咽呢?

瀧澤生想象過,他當然想象過。他幻想了無數次,但終究隻是設想情景罷了,因為他從來都是早離開的那一方,他說出的諾言沒有一個兌現了。說是伴侶型工具人,要讓任務對象在愛意中成長,但瀧澤生覺得失去愛的打擊才是最深刻的。

……他可真是失職。

回到書店時,瀧澤生的腦海裡徘徊著這句話。

他走過書架,最先看到五條悟的垂著眸的側臉。

當年站在雪地裡一身清冷的孩子,如今陷在陽光裡,卻恍惚間仍然透著與世界隔絕的疏離感。

他們聊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