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子記住,本王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
沈驚辭最看不慣他這副做派,滿嘴粗話,滿口老子老子,他以為他是她爹呀!
真是個粗俗不堪的男人,沈驚辭索性偏頭不看他,也不從地上起來。
明明是他錯在先,就算她誤會他扇了他一巴掌,他也推她摔了一跤,也算扯平了,乾嘛這麼咄咄逼人。
越想越氣,早知道她就抗旨不遵,不嫁這人。
“你給本王傲,本王看你何時起來。有本事今日你就彆起來,一直坐地上。”
元裴環抱著胸看她,等了許久不見人起來,嘴裡暗罵了一句,將人一把撈起來放到右側。
元裴嗤了一聲,嘲諷道,“本王看你病弱是假,脾氣大是真。”
不知道是誰脾氣大?
沈驚辭斜睨他一眼,往角落挪動,不想和這蠻不講理的人吵。
病弱是假?
她倒是巴不得是假的,要不是因為入夏,天氣炎熱,身體好轉一些,她會有力氣跟他吵?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再無言語。
“籲~”到了皇宮大門,車夫勒馬駐停。
沈驚辭猛地起身,懶得管那些什麼“夫為先,夫為天”的規矩,她隻想趕緊下馬車,不要再和這人獨處一室。
臨邁步的那刻,她狀似不經意地踩了身邊人一腳,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邁著款款蓮步下馬車,端的是淑女姿態。
“王妃,奴婢扶您下來。”朝兒上前道。
“嗯。”沈驚辭將手搭在她手上,不疾不徐地下馬車。
夏日的陽光下,沈驚辭臉上終於不是常年的病態,而是泛起一絲紅潤的血色,顯得麵色不那麼慘白。
若旁人見了,誰都不會將她與那相府的病秧子聯想到一起,準定會猜想這是誰家深藏在閨中的嬌嬌女,生得如此俊俏。
三人站在一旁等戟王下馬車。
香兒,朝兒隻見過戴麵具的元裴,如今總算瞧了一眼撩簾而出,沒有麵具遮掩的王爺。
看清王爺長相時,兩人驚地趕緊埋下頭,再不敢也不想多看一眼。
她們渾身冒著虛汗,也不知是天熱的,還是被嚇的。
驚懼之餘,她們心中又為自家小姐鳴不平,雖說她們小姐早年落下病根,身體一直不太好,可是再怎麼說,也理應許給一個翩翩公子共度餘生。
嫁給相貌如此的人,還要日日夜夜伺候,屬實太過委屈,哪怕對方是個戰功揚揚的王爺。
香兒忽然想起今早自家小姐說的那句“他不行”,心中更是替她不值。
中看不中用就算了,可現在又不中看又不中用,真是苦了她們家小姐。
真是造孽呀!
香兒想著想著就抽泣起來,她們家小姐這麼好,怎麼就攤上了這份爛姻緣。
沈驚辭聽到身後的哽咽聲,轉身問,“香兒,你怎麼了?”
香兒佯裝揉眼睛,“奴婢沒事,就是眼睛裡麵進了沙子,一直弄不掉,奴婢就急了。”
沈驚辭沒有多想,望向朝兒,“朝兒,你幫她吹吹。”
朝兒呆愣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們兩個今日怎麼怪怪的。”沈驚辭看著兩人的異常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
元裴經過三人時,瞥了一眼沈驚辭的兩個婢女,若有所思。
“王妃,走吧。”元裴對沈驚辭道。
香兒和朝兒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姐姐,你哪隻眼睛進沙子了?”朝兒小聲問香兒。
“已經無礙,不用吹了。”香兒搖了搖頭,不好跟她在背後議論主子的事情。
朝兒昨日上半夜不在,今早去煎藥也不在,自然不知道香兒哭些什麼,若要是知道了怕是哭得比誰都厲害。
第一次進宮的沈驚辭一路走得很慢,金瓦紅牆,亭台樓閣,巍峨殿闕……皆吸引她的目光。
她雖不喜宮中的人情世故,但對這些精美的建築和物件兒倒是極為喜愛。
元裴見她沒跟上,擰著眉頭放緩了步伐,見她跟上了,幽幽開口,“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知道的說你是大家閨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兒來的野丫頭。”
沈驚辭衣袖下的手握了握,她喜歡就多瞧了幾眼,怎麼就在他口中被貶成這樣。
“王爺是大燕的英雄,常年浸淫沙場,比那軍中的英勇武夫更加厲害,不說誰都不知道您還是個王爺呢!妾身很傾佩您。”沈驚辭對他莞爾一笑,柔著嗓子,特意加重了武夫二字的聲調。
元裴彎下腰湊近她的臉,回之一笑,“既然王妃這麼欽佩本王,那本王今晚勉為其難和你同房吧!”
沈驚辭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一噎,他笑起來好恐怖,她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
眼看時辰已經不早,元裴無心與她逞口舌之爭,拽過她的手腕就疾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