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隻想將韓商殺掉,想把她身邊的威脅鏟除掉,自己也好安心去端州,並未考慮其他後果。
玄安收回手,認真道:“戈弋,這件事若是被查出來,我保不了你,到時你千萬彆怪我把你與春意閣的關係斷乾淨。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祈禱這事查不出來,我不希望你有事,也不希望春意閣有事。”
戈弋挺了挺胸脯,頗有信心道:“阿姐,你放心,我處理得很小心,應該查不出來。”
他昨晚將韓商殺掉後,走了很遠的距離,後來基本上都是用跑,到河邊之後更是小心又小心。若不出意外,以北冥現在的辦案水準是查不清什麼的,畢竟這些年的大案子何時查清過。他當乞丐的時候就聽路人說過一些冤假錯案懸案,他有一定的把握官府查不出來,再說誰會信他能殺人,除了他的阿姐。
玄安道:“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你我就當不知此事,韓商的死也與我們任何人無關。”
“嗯,都聽阿姐的。”
這時,九娘的聲音在外響起。
“姑娘們,都下樓,官爺來查案子,需要我們配合調查。”
三樓的姑娘聞聲紛紛開門從裡探出身子麵麵相覷,猶豫著要不要下樓。
姑娘們四處環顧,沒有要下樓的動靜,九娘不悅皺眉,高聲嗬斥,“趕緊的,你們是好日子過久了,活膩了不成?”
春然趴在護欄上往下看,見排排站的官兵於一樓廳堂肅穆而立,問道:“發生什麼大事了,官兵怎麼都來了?”
九娘扯了扯春然的衣裳,擰眉急吼:“哎喲,我的祖宗,趕緊下去,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姑娘們鬨哄哄地下樓,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於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所以都不知道韓商被人所殺的事情,故而對官兵到來打攪她們午憩很是不滿,卻又不敢表現,麵上隻有敬畏。
九娘走到提刑官跟前,轉身向著身後春意閣眾人揮手帕,媚笑道:“官爺,我們春意閣所有人都在這兒了,您要查什麼便查吧!不過我們春意閣的人無事鮮少出門,對外麵發生的事情所知不多,怕是問不出什麼。”
那黑臉提刑官神情威嚴,上前一步,威聲道:“據本官調查所知,安昌侯世子昨夜最後的去處便是你們春意閣,本官有理由懷疑安昌侯之死與你們春意閣有關。”
九娘臉色煞白,隨後忐忑笑道:“官爺,您就甭說笑了,您瞧瞧我們這裡誰有那個膽子?我們小本經營,就是借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做殺人放火那檔子事兒,況且昨夜廷王也在春意閣。”
提刑官頗感意外,側身問九娘,“廷王?昨夜廷王也在?”
九娘陪笑道,“何止,刑部侍郎也在呢!所以官爺,這事和我們並無乾係,我們也都是今早聽來客談論起此事,才知安昌侯世子遇害一事。若是官爺不信九娘所說,左不過把廷王與刑部侍郎請來,一問便知。”
提刑官正聲道:“此事本官自會查明,但春意閣嫌疑頗深,即日歇業徹查,安昌侯世子遇害的案子一日未查明,春意閣便不得開業。”
九娘訕笑,為難道:“官爺,這歇業……春意閣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吃什麼呀?我們也得生計啊!您大人大量,通融通融,我們又不會跑。”
提刑官厲聲道:“本官的決定,容不得你來質疑。”
提刑官又是一番盤問過後,才帶著幾名官兵離開,所剩的官兵兩兩守在出入春意閣的門前,禁止春意閣的人外出。
九娘愁眉苦臉地撫桌坐到凳上,托腮怨道:“這便把我九娘的春意閣給封鎖起來,算個什麼事兒嘛?這安昌侯世子死前來過此處便把他的死歸咎在我九娘頭上,有如此辦案的嗎?真是毫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