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雲被她折騰的無可奈何,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
“行,你跟著我。”
“哦耶!”見老婆鬆了口,路小星開心死了。她還沒體驗過霸總的日常呢,期待!
募捐活動臨近尾聲,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夜色深沉,繁茂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
夜色寂寥,人影稀少。
路小星帶著時暮雲,在粗壯的梧桐樹下靜默。
一個年輕的、嘻哈風的小男孩,攜著相機向兩人靠近。
他笑容開朗,陽光明豔,整個人青春飛揚。
張口是清脆的少年音,“請問,可以采訪二位嗎?”
路小星是個超級顏控,對美好的事務總是有很強大的包容心。
她低下頭,目光溫柔的落在時暮雲身上,“我老婆答應就行。”
時暮雲忽略路小星纏綿多情的眼神,漫不經心道:“可以”。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路小星獨處!
彆說采訪了,有人來劫財她都願意!
得到肯定答複的小男孩迅速收起笑容,他嫻熟地掛好相機,拿出早已備好的話筒,試了試音量,見沒什麼問題後,一本正經地遞給了時暮雲。
時暮雲風輕雲淡地接過話筒,自信從容地看著男孩,輕輕誇獎道:“你還挺專業的。”
小男孩靦腆笑了笑,眼神落向彆處,沒說話。
“提問,抓緊的。”路小星見人神遊天外,連忙出聲,“我跟老婆的獨處時間,很珍貴的。都是年輕人,新婚燕爾的甜蜜,不用我多說吧!”
話閉,路小星眨了眨眼,衝著小記者wink了一下。
她眼神晶亮,帶著光。
小記者被人這麼熱情地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舉起話筒,問出成竹在胸的問題,“請問時小姐,聽說您對科研館的項目並不支持,此言實否?”
時暮雲心下一冽,麵色卻絲毫不改,淡淡道:“實”。
她沒想到,這小記者還挺猛,一來就直切要害。
“那請問,您姐姐許諾的科研館項目是否會落實?”
時暮雲漫不經心,“不會”。
她抬起頭,犀利的眼神透過小記者,看向漫無邊際的黑夜,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科研館的建設,從來沒有!”
小記者麵露困惑,躊躇道:“可是您姐姐對此很是看好,她說您對她,言出必行。她堅信您會做出讓步的。”
話落,不待時暮雲有任何反應,小記者繼續發問:“敢問二位的姐妹親情,在利益麵前,孰輕孰重?”
這話有些過分。
時暮雲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
小時候她確實許諾過,要對時輕陽言出必行。
那時她還小,剛剛回時家。
作為時家的真千金,她漂亮、聰明、成績好。所有人都認為她會受儘寵愛。
包括時輕陽。
時輕陽囂張、跋扈、愛闖禍,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三五不時就被老師請家長。
在時輕陽的世界裡,天大地大,父母最大。
她堅定地認為,她姓時,沒有她爸爸沒有擺不平的麻煩!
她是爸爸媽媽最寵愛的女兒。
生來就有囂張的資格!
她無拘無束的日子從未有過危機,直到時暮雲這個真千金回家。
父母的眼裡不再隻有她一人了。
她開始害怕,她不停地討好時暮雲,她找時暮雲哭!
她委屈、示弱、裝乖。
想方設法獲取時暮雲的信任與愛,讓時暮雲心甘情願道出了“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隻對你言出必行。”
思及過往,時暮雲內心蒼涼。
她何嘗不想對她那漂亮的姐姐手足情深呢?
她姐姐不願意罷了。
“言出必行?”時暮雲淒婉一笑,“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讓步?”時暮雲斂了斂眼睫,根根分明的睫毛下倒映出一片陰影,“癡人說夢。”
最後,時暮雲長歎口氣,眼神複雜地看向小記者,“我是商人,永遠利益至上,絕無意外!”
年輕記者拍照的手猛然一頓,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路小星,哂笑道:“時總,話彆說得太死。”
指不定那天就後悔了。
“采訪完了嗎?”路小星笑眯眯插話。
“我現在想走,您敢放我走嗎?”小記者答非所問。
?
“有何不敢。”路小星困惑出口。
小記者沉默不說話,隻伸手指了指天上的無人機,歉疚道:“抱歉,我不知道有偷拍。它直播了我們談話的全程。直播間現在已經爆火了。”
話畢,他神色痛苦地雙手捂臉,當記者的第一天,就闖大禍了,難受!
路小星看著天上盤旋的無人機,腦子裡一片茫然。
這玩意兒從晚會開始就沒從她和時暮雲的頭頂離開過,她以為隻是普通的全景攝像儀罷了!
沒想到還能直播音頻。
似乎是察覺出了路小星的心中想法,小記者忙從指縫中露出兩隻眼睛,怯怯道:“我給了時總麥克風啊!這麥收音效果極好,聲音很是清楚……數據被人導出去了。”
路小星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