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掀動了一梢風雪。
顧刹幾個手下在竊竊私語,聽上去吧,像好事又不像是壞事。
——總之在打什麼賭。
“大公子顧儼乃當今新科狀元,小公子顧素衣十來年前就被老夫人趕出相府,他娘的牌位都一起扔了呢……”
“素衣,你說的是說葉盟那個以寒情功聞名的公子素衣?那個殺人的大魔頭顧素衣是顧相的那個廢柴兒子?”
“噓噓噓噓噓噓——彆喊,彆鬨。”說第一句話的胖子趕忙把腰彎下去,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說了,他說我就是開玩笑的,你彆瞎說。
對麵的瘦子說:“你說我們公子能不能得手啊,今晚會不會廢掉他的功力啊?”
“彆問我!我不知道!我賭五文錢,主子能成功……畢竟當朝皇帝都開始削兵權……你以為啊……”胖子眼神驚慌失措環顧四周,先是擠眉弄眼又再是驚魂甫定,他又說:“我們準備好毒藥就行了……”
“找誰啊?”
“廢話!大公子身邊的董香啊,那可是顧儼的貼身侍女,跟顧素衣好熟的。”
……
完全不知道自己會被算計的顧素衣此時正在顧府大門口躊躇,他生得美貌,是一眼驚豔的那種,但不能細看,說不定轉身就被戳一刀。
顧素衣一身白衣,他捏著一柄油紙傘,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顧府。
首先,顧府並不歡迎他,顧老夫人嫌棄他的母親薑夫人是青樓藝伎,但當今顧相顧南沒人知道的一件事情是,他母親薑夫人在青樓打工掙的銀子,全給了落魄的昔日貴族子弟顧南科考,但考上了就不認人了。
顧老夫人特彆勢利,還忘本,在他母親還未下葬之際,如今的顧南之妻沈夫人已經“生”下顧刹了。
思及此,顧素衣喃喃歎氣。
晦氣的門楣本來不應該再出新科狀元,但是這個狀元是他親哥就沒辦法,該去還得去。
所以……
董香朝他喊了聲:“公子!進來吧!”
就在半個時辰前,顧刹的胖子手下威脅董香,如果她不做這件事,那他就把董香跟陳國公府小公爺私會的事情給說出去!那樣陳夫人會打斷你的狗腿,說你小小一介婢女,不知羞恥!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還覬覦二小姐的夫君!
董香捏著迷藥,她隻有一次機會,顧素衣非常警惕,隻有顧儼遞過來的東西才會喝。
她生得機靈乖巧,雖然顧素衣對她也很好,小時候救過她的命,但她好喜歡小公爺,特彆喜歡小公爺。
就算是做妾也願意。
董香喃喃心道,公子,你彆怪我,他們答應留下你一條命。
顧素衣沒管董香,他打算跟哥哥道了彆就回說葉盟所在之地——幽都。
他也想勸哥哥跟自己一起去,但哥哥一心報效朝廷,怎麼勸也勸不住,也隻能任由他了。
顧素衣跟隨董香的指引,他往側門進入顧府。
董香朝瘦子打了個眼,對方點頭,顧素衣好奇問董香看什麼呢?
董香說顧老夫人今日準備酒席,說是什麼陳老太爺要納妾了,正跟夫人打商量呢。
顧素衣閉嘴不言,他記得那陳老太爺都六十多歲了,還喜歡年輕美貌的十幾歲小姑娘,長相奇老也就算了,而且還暗搓搓地盯上了皇帝姑姑,前皇宮嫡公主的女兒榮恬。
他好心提醒道:“阿香啊,彆老去外麵晃,也少跟陳家的人來往,多注意安全。”
董香隻覺得顧素衣是在影射自己配不上小公爺,她敷衍地點頭,暗自攥緊了手中的藥劑,那點兒歉意蕩然無存。
哼,憑什麼啊……小公爺喜歡我,怎麼不能來往了?
董香麵色陰鬱,顧素衣隻想見了顧儼趕快走人,他腳步很快,高挑修長的身影沒入高高的院牆之中。
在彆的地方,顧刹則是跟說葉盟的副盟主喬烈星打著商量。
馬上要選盟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薑遲會讓自己的大徒弟顧素衣即位,喬烈星瞞著薑遲跟顧素衣暗自聯係上了顧刹,顧刹答應他當朝皇帝傅宣清剿說葉盟後便是指定他為盟主。
喬烈星將寒情功的弱點告訴了顧刹,他道:“那寒情功最怕寒情毒,你母親乃是製毒高手,隻要……又要……”
顧刹為此準備了半年多,他笑陰陰的,隱在樹外的暗影中,有點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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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府十分熱鬨,因為顧儼乃是當今新科狀元,故而顧老夫人準備了謝師宴,邀請了一眾親戚好友來吃飯,周圍喧鬨無比,推燈換盞不斷,來自大將軍府的人不輕不慢揶揄說新科狀元,乃當今聖上榮寵。
顧儼一並受了,他酒喝得有點多,顧素衣正在等他……
趕忙招呼了人,董香來到他身邊扶住他,笑著說小公子正在等你呢,顧儼笑了,眼睛一下亮起來,他點頭道我得去找阿宛,我都好久沒見他了。
董香怕失手,於是她把迷藥下給了顧儼跟顧素衣兩個人。
一杯水下肚,顧儼暈暈乎乎。
……
而在鬨市街頭,榮恬怕母親逼婚因而才跑出來街上散心,她對攤販手中的小雕花玩偶非常感興趣,正認真琢磨著呢,哪知鬨市忽而出現一個蒙黑布的高個子,他騎著馬,一路風馳電掣朝榮恬的方向去,他抓住榮恬的腰將她往馬上帶,同時又大喊:“讓開!我是說葉盟搶人的!若是想讓這女的回來,馬上給我一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