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一直想出來,陳千苦於找不到理由。陳國公府必定趁著前幾日這一樁事在傅宣麵前參他幾本。他還沒說什麼呢,楊明已經把後路安排妥當了。
這無異於是一劑強心針。
顧素衣臉色好看了許多。
他笑著說,“那你,還知道什麼?”
楊明在監獄裡有認識的兄弟,他道:“顧南前幾日去看望過沈夫人,似乎是同沈夫人拿了什麼用毒的方子。”
楊明說話點到即止,他覺得跟聰明人說話那必然不會拐彎抹角,但該有的一定會有。
罵歸罵,在陳晗手底下做事也是十分憋屈,當官天天審案子到午夜子時也就算了,去他嶽父的小餐館吃飯還白吃白住,發酒瘋調戲他妻子。
楊明一筆一筆記在心裡。
他說:“在下愚鈍,請顧大人直接告知。”
顧素衣見他順杆爬,卻又跳了下去。心中卻想楊明這人識時務,知道見風使舵,但他並不太喜歡這種兩麵三刀的人。可人吃過虧,今日他受了楊明的恩惠,保不準明天楊明就會紮他幾刀。
不過嘛,有些事,關心則亂。
傅容雪是聖手名醫不錯,可路夫人某種意義上也是個識毒高手啊。
母慈子孝,妻賢夫禍少,反過來,丈夫不搞事那妻子自然是安全的。
顧素衣毫無顧忌伸了個懶腰,他道:“有毒的方子?路夫人也會啊。”
楊明臉色驟變,臉青一陣白一陣,他感覺渾身血液倒流。接下來傅容雪又跟他說了方子蒸煮時注意的事項,須得用溫火,應該多加些水。
楊明急問:“傅大人!那方子!”
傅容雪麵色未改,他聞言淺笑,“掌櫃的不必憂心,那都是些解濕熱的藥,藥物生性相克,你夫人體寒,應該多注意保暖才好。”
楊明知道傅容雪脾性,對方把顧素衣當掌上明珠疼著的,他暗罵自己就著了道。但又不敢當麵詆毀顧素衣,甚至連方子有毒沒毒都沒敢問。
傅容雪:“方子,效果不好嗎?”
楊明後背冷汗直流,他長舒一口氣,壓著嗓說:“一切安好。”
顧素衣冷冷淡淡,雲淡風輕說:“他懷疑你給他的方子加毒藥,會暗自傷害他妻子……”
但傅容雪畢竟是很有操守的,斷然不會乾出那樣的蠢事。
顧素衣道:“我二哥哥說你是個聰明人,你聽不懂?怎麼我二哥哥開同樣的藥你妻子吃了幾副就好起來了,那平素給你妻子看病的郎中是乾什麼吃的?一個兩個都沒再找人瞧過?”
楊明瞪大眼睛,他道:“怎麼可能!我妻子的藥都是我親自過目,親自抓的,我熬的藥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顧素衣:“所以,掌櫃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最好親自去調查看看,我二哥哥不會乾這麼喪良心的事。但我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在我跟傅容雪身邊做事可以,但我最恨有二心之人,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些事,我得提前告訴你……”
楊明此時心急得很,他咬牙切齒。
他先謝過顧素衣,卻又開始在腦海中盤算著調查這件事了。
楊夫人患病一年有餘,楊明心急如焚,誰敢害她?
他心急也能控製情緒。
在想到妻子如今安好,楊明鬆了一口氣。
“讓我見聖上一麵。我定知無不言。”
顧素衣隻是友情提醒,偶爾想到,到底是誰害重病中的楊夫人他也不能猜準。
但看楊明這口氣,陳晗去死,也大概就是快馬加鞭,他目送對方一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