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值:“那頑劣顧素衣,我堅決不許!”
姬昌:“如何頑劣?何大人嘴上就隻讚自己的出色學生,卻對皇後親弟,如今大理寺卿多加貶低,哦,是哦,我便是不懂了,這賣豆腐的瞧不起讀書的,王公貴族不喜歡貧民,何大人,當初皇帝封後您便是極力反對,你存私心啊還是氣死啊……”
翻起舊賬,那姬昌氣死人的能把古板老頭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何值麵色鐵青。
姬昌:“我便是說對了?瞧何大人這個樣子啊,哎,我說也是說,不說也是不說,這……皇上您怎麼看?”
傅宣從沒見姬昌見過這麼多話。
“可何大人的確是學富五車,姬大人你確實跳大神入主欽天監啊?”傅宣不經思索道。
姬昌:“…………”
何值:“那臣便請命,求聖上徹查此事。”
姬昌笑道,“那便聽何大人所言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是顧南跟陳千。
陳千向來不喜歡多話,麵對何值跟姬昌的攻訐,他知道:“我怎麼不知道?”隨即又說,“聖上不要聽風就是雨,好好歇著便是。”
傅宣把視線看向宴親王顧亦寒,丟了個炸問題下去,“親王,你如何看?”
顧南跟顧亦寒亦是鬨翻了。
顧亦寒養精蓄銳,前幾日接到了傅宣的聖旨,也猜不準對方是什麼意思,但傅宣似乎是不打算殺他了。
他是來打醬油的。
“臣不知。多年未入京,臣愚昧。”
傅宣哦了聲,又翻了翻折子,問顧南,“我聽說顧相前陣子去給皇後上香了,”他手撐著臉,又說:“真是難得啊,顧相竟舍得去給皇後除草上香?”
顧南笑,“臣必不負聖上隆恩。儘當全力以赴徹查皇後娘娘陵墓被盜一事。”
傅宣擺手,“那就請寧安王入宮,將清水鎮一事交給他吧。”
陳千眼神冷了些,便問:“皇帝執意如此?”
傅宣睨向陳千,眼底陰鬱轉瞬即逝,他笑言:“這為國為民的大事也是從樁樁小事做起的,陳大將軍有何諫言?”
陳千心底罵了聲小畜生。
“喵——”
顧素衣打了個哈欠,他到底是把傅舟的貓給搶來了,不,對方送過來的。
他拉開一條椅子,手上拎著一根逗貓的棒子,一邊搖一邊說:“誰罵我?”
他感覺莫名其妙啊。
不過他好些天沒出門了。
顧素衣問:“你說徐冽怎麼還不回來啊,他是進狼窩了?”
傅容雪端坐著,他在寫毛筆字。
顧素衣扔了棒子貓嗖的抓過去。他靠近對方,恰好聞見對方身上的露水味。
昨晚,傅容雪清晨才回來。
顧素衣手指著傅容雪寫錯的字說,“你怎麼心不在焉啊,這個清字寫錯了。”
白紙黑字上,清字寫成了情字。
顧素衣不喜錯彆字,有點強迫症。
傅容雪提醒他,“我隻是在抄寫你那本喚情抄的殘本罷了,便不是我寫錯的。”
自己又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讓顧素衣坐在身旁椅子的搭手上。
傅容雪搭在書本上的手指修長白淨,如珠如玉,分外動人。
顧素衣能夠想傅容雪在故意騙他的樣子,此刻他也瞧不見對方是什麼眼神。
“你還不跟伯父說話嗎?還不回家?”顧素衣手壓在傅容雪的書本前。
這半年,傅容雪是真的沒有回過傅家,也沒有再見自己的母親。
傅容雪道:“無趣,讓開。”
顧素衣被激起了反骨,他又去側過身拿傅容雪對麵的喚情抄書頁。
中間隻隔著一個高挑的傅容雪,他伸出手,哪知不小心摔進對方懷抱中。
兩個人麵對麵相望。
顧素衣忽然就想起何值說的那句話,“古往今來,你見過哪位傅家人不守護江山,你若真心悅容雪,便不要攔著他。”
顧素衣心道我又不是真攔著他,好吧,是的。
他其實是一個喜歡安穩的人。
顧素衣不似從前一般往傅容雪的身上爬了,他迅速起身,道了句:“對不起,我的錯。”
傅容雪從未聽過顧素衣講這樣的話,冷淡而疏離。
他試圖去握顧素衣的手,被他一把輕輕抓開。
顧素衣說,“彆這樣,傅容雪。”
便是連二哥哥也不再叫了。
傅容雪心有點涼,顧素衣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
他胸膛有點起伏,深吸了口氣,淡然說:“好,隨便你。”
顧素衣見他如此快便順從,有些意外。
他勉強笑出來,“我就是這樣一人,你不用管我。”
“你說得對,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顧素衣眼底脹了下。
心裡,隻剩滿心的絕望。
倦了?還是?
顧素衣被紙頁割破了手,血流出來。
傅容雪轉身而去,喊了聲,“徐冽!”
顧素衣徒勞相看,就覺得從前還是現在,都很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