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破電梯開門的聲音夠大的,”向璈拍了拍電梯門,抱怨兩句,“彆再把外麵的巡邏士兵引進來。”
“我看這裡倒是安靜得很,”白孚從電梯走出來,抬頭張望著四周正無聲運行的機密零件,“也沒看到有蝗蟲的人,說不定真是你判斷錯了,他們沒有潛伏進來的能力,我們也可以安心離開了。”
“結論可彆下得太早,不進去轉一圈怎麼知道安不安全?”
說罷,向璈端起衝鋒槍,以警戒姿態緩慢向著淨化塔內部推進,而白孚則很無語地撇了下嘴,提著背包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淨化塔算是一個標準的塔形結構,至少從內部來看,它的橫向麵積實在小得可憐,繁雜笨重的大型精密儀器擠滿了每一層的可用空間,金屬製的印花過道從儀器的縫隙中穿過,再用七扭八拐的樓梯將上下層相連接。
這些樓梯大致呈環形分布,在它們的中間是一根直衝頂部的巨大儀器,儀器的表麵插滿了粗細不一的線路和管子,透過橙紅或青綠的特製玻璃,可以看到儀器的最核心部位似乎保護著什麼東西。
可惜的是,在這個空間局促到連呼吸都充滿壓迫感的地方,金屬過道與正中心的柱狀儀器之間居然隔了一段空隙,極度堅固的金屬欄杆將二人擋在儀器之外,難以窺探其中的核心機密。
“咱們都爬了好幾層樓了,還是一個人都沒看到,”白孚覺得這密不透風的地方就像大鍋爐似的,走了沒幾步就快熱得大腦宕機了,“這下可以承認是你大驚小怪了吧?”
“奇怪,不是說有圖謀不軌的人混進來了嗎?”向璈也收起槍四處張望,“那咱們在衛星城裡沒看到,進了淨化塔也沒看到,難不成是人間蒸發啦?”
“說不定那些人壓根就不是蝗蟲小隊的,也說不定是早就被巡邏隊給抓起來了,總之淨化塔的事本地人肯定比我們更上心,咱倆還是早點想辦法回去吧。”
“怎麼可能,你也看到了外麵那群居民有多缺乏安全感,如果衛星城真的抓到了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士,那麼為了安撫居民,不論他們的身份如何都會被強行扣上蝗蟲組織的帽子,然後對外宣稱安全隱患已經掃除。”
“但是?”
“但事實可不像這樣,我隨便喊幾句謊話都能讓城裡爆發騷亂,這可不像已經安定下來的樣子,所以這衛星城裡肯定還有彆的威脅!”
“……我看你是得了癔症了,落日城半個月前剛受過襲擊,居民們被迫擠在這破地下礦坑裡,擔驚受怕肯定是家常便飯,還用得著你在這裡分析嗎?”
白孚說到一半,實在熱得受不了了,乾脆從她身上搶了一瓶水,打算找個涼快點兒的地方自己呆著去。
“喂,你彆亂走,”向璈連忙追了上去,“這地方的布局錯綜複雜,不一定在什麼地方就可能藏著打黑槍的敵人啊。”
“我信你個鬼!”
噠——
一道微弱的腳步聲突然傳入了白孚耳中,她不由地愣在原地,低下頭確認這聲音不是出自自己或身後的向璈,而後便意識到這裡真的不止她們兩個人。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向璈一把將她拉到過道邊緣,並示意她全程用背部緊貼著金屬牆麵,“我早該告訴你每一次謹慎都是用血的教訓換來的,現在彎下腰,小心樓上有人從縫隙爆了你的頭!”
白孚這次很聽話地俯下了身體,時不時還抬手護一下頭部。
從方才的聲音大小和傳播介質的材質來看,那個發出聲音的人不會在離自己太遠的高處,向璈便再次端起了槍,緊貼著牆角匍匐而上,視線更是始終鎖死在樓梯上方。
“我覺得應該跟老板要一個工程師陪同的,”頭頂的位置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對話聲,“這地方亂七八糟的儀器太多了,衛星城的人也不給它們加個標識,咱哪兒知道應該炸哪個呀。”
“肯定是中間這個,一般最重要的東西不都是應該放中間嗎?”
“萬一衛星城的這幫人不走尋常路呢?要我說,直接多裝幾個炸彈,把這兒的所有設備都給炸個稀巴爛才好!”
“行了,都彆叭叭了,待會兒把敵人引來就不好了,”上層響起一道打火機的聲音,“要不是老二受傷回去休息了,我真不想把這麼重要的活兒交給你們這幫廢物!”
“隊長,那副隊的傷又不是我們弄的,您老訓我們乾嘛……”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還不快點兒裝炸彈!”
二人躲在樓梯下麵聽得一清二楚,向璈還指了指過道的某個方位,用口型說道:“他們大致在這個位置上,聽聲音一共有五個人。”
“一打五,你能對付得了嗎?”
“……你咋這麼快就把自己排除在戰鬥行列之外了,”向璈用手指輕輕敲了下她的頭,“不就是憑借環境周旋嘛,我會,你隻要保護好自己不被俘虜就沒問題了。”
“需要我把另一把槍也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