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這裡的輻射已經突破300毫西弗了?
白孚的擔憂愈發強烈,如果這裡真按獵人團所說達到橙區濃度(400毫西弗以上),那向璈就可能直接急性中毒甚至血壓驟降,逃生的難度會進一步加大。
醫院門口的欄杆已經被破壞了,但大樓內很安靜,無法確定是否有人或動物在其中,白孚在手電筒上蒙了一層白麻布,避免強光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進入大樓的通道堆滿了破損的雜物,她隻好把小車停在路邊,親自背著向璈進樓搜尋——儘管向璈的個頭比她高不少,壓得她連走路都分外吃力。
“我建議我們先去找個輪椅,”白孚用不斷交流防止她突然昏死過去,“我推著你會省力一些。”
“好……”向璈卻隻是虛弱地吐出一個音節。
一樓的房間已經被破壞殆儘了,從被撕裂的床單來看,這裡有至少一隻中大型的食肉目生物,初步推測可能是較為靈活的貓科動物。
售賣和暫存藥品的區域已經被早來的人洗劫一空了,隻剩下殘破的架子散落在地麵上,玻璃是經過多次敲擊後才碎裂的,可能代表來過的人也沒有趁手的武器。
二樓的角落裡還真找到一輛輪椅,但上麵沾染了多處不明液體,白孚擔心這會經由向璈的傷口造成感染,最終放棄了這個便攜的工具。
走廊上的指示圖不知被誰搶走了,白孚隻能挨個房間搜尋,碰上有形似倉庫的房間就一定要進去仔細翻找,可惜自始至終都是無功而返,來來回回爬了好幾層樓,除了被破壞的儀器和碎了一地的不明藥劑外什麼都看不到。
“哈呼……已經走不動了,”分明是能讓人體失溫的寒夜,白孚的衣服卻已被汗水打濕了,“先搜完這一層吧,然後我們要找個地方休息,好歹先吃點兒食物。”
這次向璈連回應她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微弱顫動的手指告訴她自己還醒著。
“你這腦袋真是越來越燙了,”白孚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又擰開一瓶水給她降溫,“雖然這附近有一些被遺落的退燒藥,但我也不懂藥理學,不敢隨便喂給你,隻能委屈你再扛一會兒了。”
向璈發出幾道嗚嗚咽咽的喘息聲,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這邊有個鎖了門的房間,看上去沒被人動過,”也不顧上考慮後續,白孚直接用撬棍扒開了門,“走,我們先進去躲躲,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呢?”
“吼~”
一對藍色的光點兀然顯現在黑暗之中,月光下,一扇玻璃突兀地露出一個大洞,白孚咽了下口水,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了。
“吼——”
一道棕黃色的閃電驟然飛出,白孚連忙倒地翻滾躲開了攻擊,待到起身後定睛一瞧,隻見一隻兩米有餘的黃底黑斑變異豹子正俯身呲牙,快趕上自己腦袋大的前足也伸出了利刃般的爪子,耀武揚威地準備享用這份送上門的夜宵。
“豹哥,我……我錯了,”白孚握緊西瓜刀,如履薄冰一般向後退去,“我不該打擾您休息的,您就先放我一馬,我保證不會再來擾您清夢的……”
“吼!”
花豹哪裡管她的廢話,一聲嘶吼便朝著她俯衝過來,白孚可沒有和這東西正麵硬剛的膽量,拖起向璈就朝著走廊狂奔,妄圖甩掉這隻發狂的猛獸。
咣啷——嘭!
走廊上的金屬器材被花豹猛地撞散,變了形的零件滾得滿地都是,讓慌不擇路的白孚險些跌倒,而花豹抓住這一瞬息陡然衝上前來,僅差毫厘之間便可撲倒二人,白孚急忙之下閉著眼睛將西瓜刀向後捅去。
“嗷——”
吃了痛的花豹猛然停下來觀察,發現自己的前爪被劃出了一道血口子,饒是它這種變異猛獸也不敢讓傷口暴露在輻射之下,於是它不得不伸出舌頭應急性地舔了兩下,而白孚則趁這個機會奪路而逃。
“不行,它很快還會追來的……”白孚用力按壓著劇烈起伏的胸膛,“我沒力氣再陪它跑下去了……必須找個安全的避難點扛到天明!”
再繞著這一層狂奔了一整圈後,二人又兜兜轉轉回到了那個花豹呆過的房間,而這時危險也已抵達了身後,白孚沒有辦法,隻好帶著向璈閃進了這個被撬壞了鎖的小型倉庫,轉身用撬棍的彎頭彆住門縫。
咚——
花豹龐大的身軀猛烈撞擊在門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白孚明白這樣下去支撐不了多久,正當她絞儘腦汁想辦法時,破損的窗戶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