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長矛沒有便於拔出的凹槽,向璈必須追求一擊致命,才能避免被小野豬傷到或是被野豬群發現。
“小豬豬,乖一點彆亂動,”向璈躡手躡腳地繞到山丘高處,使自己可以通過俯衝下來加強攻擊力,“我隻是借你的肉用一下,你的大恩大德我會銘記在肚子裡的~”
小野豬哼唧了兩聲,低著頭沒有去看她,這小家夥拱土拱得實在不亦樂乎,全然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向璈見自己的行蹤沒有暴露,更加大膽地接近了小野豬,並站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調整自己的攻擊方向,力求能一擊命中它最脆弱的頭部或頸部。
“三,二,一,接招吧!”
噗呲——
尖銳的長矛從小野豬的後頸刺了進去,霎時間,半截木棍都被鮮血染成了殷紅色,然而厚實的脂肪和肉將它最致命的部位保護了起來,沒有立刻死亡的小野豬劇烈的掙紮,讓向璈跟著它一起摔下了山坡。
“哼哼!”
“嗚哇……”向璈不願放棄難得的獵物,於是死死地握緊了插在野豬後脖頸處的木矛,“你快停下啊——”
受驚的小野豬順著山丘俯衝了下去,向璈隻得一躍騎到了它的背上,用雙腿緊緊夾住它的兩側防止掉下去,雙手則攪動著長矛想讓它早點失血過多倒下。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野生動物那頑強的生命力,飆著血的小野豬展現出了異常驚人的求生意誌,硬是在載著人的情況下跑出了一大截的路程,最後來到了一片被丘陵環抱低地內並撞上了巨大的岩石,才因失血過多不甘心地倒下了。
“哈……救命啊,腦漿子都快被晃出來了……”向璈隻覺得這一路上天旋地轉,握著長矛的手都被磨得虎口發麻,夾著野豬肚子的雙腿更是累得連走路都不穩了。
果然,作為一個經常跟人打交道的雇傭兵,在對付動物這方麵還差得太遠了。
在那塊撞翻了野豬的岩石上坐了一會兒,向璈的腦子逐漸恢複了過來,這時她打量四周,才發覺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篇完全陌生的地方,彆說是回去的路,她現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真是要了個大命了,”向璈用長矛把小野豬挑了起來,搭了塊布就扛在了肩膀上,準備嘗試走出這個大坑,“我是從那個山丘下來的嗎?嗨,不管了,先走上去看看吧。”
七八十斤重的小野豬壓得她直打顫,好在上坡時身體是向前用力的,不至於被小野豬的體重壓得人仰馬翻。
但饒是如此,爬坡的進度依舊十分緩慢,野豬的血水和她的汗水混在一起,將白色防護服背部的大半都染成了紅色,和被電離輻射染成橙黃的天空倒是相稱。
待到向璈爬到了山丘頂上,太陽都已經斜落西山了,耀眼的黃昏日光刺得她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忽然,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閃過一道綠色的光斑,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怎麼會有移動的綠光呢?而且它們移動的方向好像是……哎喲!”
不夠穩當的小野豬拍在她的背上,將還沒站穩的向璈整個人都推了出去,在和野豬的第二次翻滾後,向璈成功跌進了那塊泛著綠光的平地,隻是這次不知為什麼摔得更疼一些。
“該死,這裡的地麵為什麼是硬的?”
向璈掃開壓在自己下麵的一層薄土,忽然摸到一塊粗糙且堅硬的東西,她定睛一看,隻見一條蜿蜒的瀝青路麵從土層下顯現出來,看上去與自己尋找的那條長途公路十分相似。
“難怪看不到路,原來是被塵土給埋住了,”向璈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居然找到了目標,連忙抱著野豬從地上爬起來,“快,我得趕緊回去告訴白孚!”
沙沙沙——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突然自背後傳來,向璈剛一回過頭,隻見路邊的土裡鑽出了更多綠色的熒光斑點,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是,這是些什麼東西啊?!
還沒等向璈看清它們的真麵目,這些小家夥就開始控訴她砸壞了自己的巢穴,隨即便像洪水一般湧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