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避無可比的爆炸,向璈隻得將破損的防護服往身上一蒙,抱著已經快流乾了血的小野豬屍體滾向路麵的沙土中,這才好不容易躲過了一劫。
然而還沒等她爬起來查看背後有沒有被燒的痕跡時,一陣濕潤的觸感突然在背上擴散開,起初她還驚恐地以為是被炸得血流成河了,等到過了幾秒後還沒聞到血腥味,她才意識到是下雨了。
“向璈,你沒事吧?”
意識到闖了大禍的白孚連忙跑過來查看情況,她剛要伸出手扶起向璈時,對方卻一個猛子跳起來握住她的胳膊,嘴裡還念叨著:“你做得好啊白孚,終於下雨了啊!”
“你彆是腦子炸傻了,”白孚趕緊把她從泥坑裡拽出來,“快回車上去,輻射區的雨裡也是有輻射的!”
“不行,我還有急事要做呢,”向璈把野豬扛在肩上,然後指使起白孚道,“去把你剩下的橡膠拿來,快,掏幾個肚子飽滿的螞蟻回去,有用。”
“這種事交給我,你的輻射病才剛好,不能淋雨!”
向璈打了個噴嚏,然後無奈地叮囑道:“記住,一定要肚子完整的。”
“知道了。”
二人逃也似地回到了基地車上,向璈抓緊時間去淨水裝置前調試設備;而白孚將右手往橡膠桶裡一伸,一個天然的橡膠手套就算是完成了,她又連忙跑進雨幕中找螞蟻。
螞蟻再怎麼變異也還是螞蟻,不是怪物,怕火怕水的天性還是保留著的,一陣瓢潑大雨降下後,整個灌了水的蟻巢內都是被淹死的大螞蟻,鼓鼓的肚子讓它們漂浮在了水麵上,伴著熒光綠的光點異常妖冶。
白孚將沾滿了橡膠的手伸進蟻巢內,這種變異橡膠倒是很好地抵禦了蟻酸的侵蝕,她輕輕捏住螞蟻纖細的腰部,將它們挨個掏出來檢查腹部,符合向璈要求的就全部裝進隨身的塑料水瓶中。
“……五個,六個,七個、八個……誒,這是什麼東西?”
忽然間,白孚的手指捏到了一個堅硬的小石子狀物體,她將那東西取出,隻見這是一個不規則的藍綠色小晶體,從外表上看倒很像白孚聽說過的輻射結晶,不過這東西隻在輻射濃度極高的地方才會出現,這幾個小的應該是螞蟻從其它地區搬運來的。
“不管了,一起裝起來帶走吧。”白孚把輻射結晶丟進另一個乾燥些的瓶子,又陸續掏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雨下得相當大,等到白孚回到基地車上時全身都濕透了,向璈替她找出了乾淨的衣服,隨後便告訴她自己找到了公路。
“你打算怎麼辦?”白孚一邊擦頭發一邊問道。
“先在這裡接一會兒雨,順便把這隻小野豬給處理了,”向璈見外麵的天已經黑下來了,就順手關上了窗戶外的裝甲蓋板,“等明天天亮才出發也不遲。”
白孚點了點頭,坐在真皮沙發上休息。
淨水裝置的運行速度稍微快些,大約一個半小時後就有乾淨的水可用了,向璈正好趁這段時間給野豬剝皮。
小野豬的頸部已經被長矛攪爛了,導致這實在不能算一張完整的皮子,向璈便決定用最好的部位給白孚做一頂帽子,就當是她跑這一趟的犒勞了;剩下的邊角料全部拿來熬煮成膠,留著日後做工具用。
因為皮子已經破損,向璈也不再費事剝成筒子皮,而是直接一刀開了膛,剝下來的皮子上沾滿了血汙,她找了一個暫時用不到的大型容器,將皮子放在裡麵暫存,等到產出淨水後再開始清洗工作。
當下最重要的活兒還是削肉,車上的小型淨化箱也就家用微波爐那麼大小,單次淨化又需要花掉一整晚的時間,如果不抓緊時間開工,怕是等到腐爛了也淨化不完(未淨化的肉不能放進冰箱,會汙染)。
車上沒有合適的削肉小刀,向璈隻能抱怨著用菜刀將肉剔下來,控製菜刀在骨縫中靈活運動實在不容易,她到硬生生把這個技術活乾成了體力活。
白孚可沒精力陪她收拾到後半夜,等到水淨化又加熱完,她就抓緊洗了一次久違的熱水澡,旋即便丟下向璈自己去睡覺了。
野豬的出肉率遠比家豬低,為了這不知道有沒有三十斤的豬肉,向璈愣是熬到了淩晨時分,然而她卻還強撐著不能睡覺——那些螞蟻還沒處理呢。
將螞蟻體內的液體蒸餾後可以得到蟻酸,這是用於皮革鞣製中酸浸這一步的好材料,因此向璈才要白孚幫自己抓螞蟻。
由於基地車不具備蒸餾裝置,她通宵用罐頭盒子趕製一個金屬的蒸餾器,車上沒有合適的燃料,向璈又隻得在心疼電費的同時把電磁爐開到最大,待到確認這個簡陋的裝置能正常獲取蟻酸後,她才敢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