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搞研究的都像媽媽一樣無趣,她難道以為自己什麼也不懂嗎?不像賣糖的老爺爺,至少願意給自己編一個美滿的小故事……
在那段並不算長的時間裡,她的絕大部分快樂都源自與那間小小的閣樓,此外就隻有夜晚媽媽回來時帶的小零食了。
而現在那個地方已經被貼滿了封條,胡老板的命令讓周圍居住的人也不敢靠近分毫,荒涼與破敗住進了她的快樂小屋,隻有窗邊的變異爬山虎長得愈發旺盛了。
“鎖被換過了,”白孚看著住戶門上嶄新的電子鎖,明白想從正門進去是不可能了,“或許可以試試閣樓的窗戶,我還不信他會給窗戶也換了新鎖。”
變異了的爬山虎比繩子還要結實不少,在廢土奔波了一段時間的白孚體力也變好了不少,她先用短刀去掉那些礙事的葉子,而後拽著光禿禿的藤蔓爬了上去,好在這隻是個五層高的小矮樓,在體力耗儘前爬到頂端也並非不可能。
呲——
鋒利的短刀輕易劃破了黑色的塑料膜,白孚將刀刃插進窗縫中,用力挑開了生鏽的舊鎖,打開窗戶跳進了閣樓。
溫馨的小屋已經變成了一地狼藉,窗邊的幼兒床被刺刀戳成了碎片,裡麵的棉絮被掏得滿地都是,連玩具桌和積木也被逐一鋸開,這應該是自己被抓走後,胡老板的手下回來搜查的結果。
閣樓不靠窗的一側便是媽媽起居工作的地方,做飯的小灶台緊挨著門口,一旁飲水機裡的水已經被汙染成了綠色;本就矮小破舊的衣櫃更是直接被砸爛,防止裡麵可能有藏東西的夾層。
白孚向前走了幾步,指尖在落滿灰塵的書桌上留下清晰的痕跡,媽媽時常在這個地方研究帶出來的資料,那時自己還不認字,總在紙張的邊角畫滿了奇形怪狀的圖案。
如今這些資料也都被搶走了,拉開抽屜也隻能看到在此安家落戶的蟑螂一家,跟形單影隻的自己相比,這些小蟲子還真顯得家庭美滿。
“屋裡都被那幫混蛋搬空了,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留下,”眼瞧著線索又斷了,白孚也顧不上缺腿椅子上厚厚的灰塵,悶頭坐在上麵發呆,“接下來還能去哪兒呢……”
呼嗚——沙沙沙——
嗯?
風沿著大開的窗戶刮進久違的房間,白孚用力搓了下眼,不知是不是自己被糟糕的心情影響了心智,竟然覺得書桌邊的牆壁在隨風輕動。
“這裡……顏色好像和周圍不太一樣?”
保險起見,白孚隻用短刀向可疑處戳了一下,誰知被戳到的地方直接破開一個小洞,白孚這才發現這裡的牆壁被掏開了一塊,媽媽用寫資料的白紙把牆糊上了,時間一長,白紙和牆壁都沾染了灰塵,竟然瞞過了那些搜查的人。
“這後麵有東西!”白孚用手指夾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硬皮本子,裡麵的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了,“這難道是媽媽藏給我的?不行,我得打開看看。”
嘭!
白孚的手還未掀開封皮,已經破舊不堪的正門便被人一腳踹開,幾個手持武器的大漢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把她按在了桌子上,還打算從她手中奪去了那個小本子。
“呃……”白孚吃痛地喊了一聲,捏著本子得手不自覺鬆開了,“你們是什麼人?”
“哼,要不是大門口的幾個混混向我們打報告,我還真沒想到你能活著回來,”為首的黑衣人點了支煙,將手中的槍口抵在她的腦後,“走吧,胡老板還想再跟你見一麵呢,以及多謝你幫我們找到白教授隱藏的東西了。”
“你們是那個混蛋的手下?放開我!”白孚咬著牙試圖掙紮,但她的力氣太小,按住她的大漢連晃都沒晃一下。
“彆白費力氣了,我們得到的命令是把你活著帶回去,所以你最好不要讓我們為難,”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槍,然後插回了腰間的皮套內,叼著煙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本子,“帶走!”
“是!”
“你們放……唔……”
大漢用布條捂住了白孚的嘴巴,直接用蠻力把她扛下了樓,住宅區外的街道上停放著一輛沒有號牌的黑色越野車,大漢將她往車裡一扔,旋即跟著車一起消失在了雜亂的街道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