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心想要魚死網破的礦工們衝進了打手中,開始在寬闊的工廠空地上展開混戰,膽子大的胡子更是直接帶著槍一路衝鋒,儼然是要直取老板的項上人頭。
雙方很快便打作一團,加上夜色昏黑,逐漸分不清周圍的人是誰,乾脆對一切敢靠近的人都重拳出擊,槍聲和肉搏聲混雜在一起,嚇得倉庫裡被人遺忘的小白孚瑟瑟發抖。
“白孚,你沒事吧?”
教授忽然出現在倉庫裡,也顧不上帶走擺放在地上的資料箱,便一把環住小白孚的嘴巴,防止她發出的聲音會驚擾到混戰中的人。
工廠的大門已經被這幫家夥堵死了,教授隻能抱著白孚另尋出路,廢棄工廠內沒有可用的明亮光源,連路都看不清的二人隻能摸著牆壁瞎轉悠,一通摸索後卻仍沒有發現第二個可以離開的大門。
“看來隻能從來時的門離開了,”白教授放下小白孚,牽著她的手奔跑起來,同時也不忘輕聲安撫道,“你還好吧,那些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小白孚不敢開口大聲說話,生怕把那群打架的人引來,便舉起胳膊努力揮舞著,控訴自己被那個討厭的大塊頭擰了一把,然而天色黑暗,教授並未看到她的動作,隻當是她因害怕而答不出來。
“我們需要引開他們,然後在工廠內轉一圈才能抵達門口,”白教授聽到身後的打鬥聲小了不少,便趕快將自己的臨時方案說給她聽,“待會兒我們先去前麵的廠房躲一下,等他們離開門口了在開始逃。”
小白孚用了點了下頭,跟著白教授躲進了一間滿是雜物的廠房。
嘭——
自製的劣質土/槍又一次犯了老毛病——炸膛,飛濺的火藥和彈片擊倒了周圍的幾個人,形成了一小片無人的空曠地帶,胡子趁機躍起來到空地上,抄起精準度更高的長管獵/槍瞄準了死胖子的腦袋。
砰!
混亂的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打手們紛紛回頭看去,隻見他們的老板已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太陽穴處多了一道駭人的血窟窿,紅白相間的半固體物質正在其中緩慢流動。
“老板已經死了!”胡子跳上貨車的車鬥,居高臨下地對著打手們喊話,“如果你們願意站到我這邊,事成之後你們照樣可以保住這份工作,工資我會給你們照發!”
打手們鴉雀無聲,他們都將目光聚焦在胡子身上,思考如今的局勢倒是是怎麼個情況。
“當然,你們也可以把我抓起來,偌大的礦場是不會缺新老板的,但你們今天沒能成功保護老板,日後新的老板還敢如常任用你們嗎?廢土上物資匱乏,離開了能穩定拿工資的礦場,你們覺得自己會混得比撿破爛的拾荒者好多少嗎!”
這些打手們以前無非都是些混混土匪,如今舊的底盤也都被新興勢力占據了,就算想重拾舊業也難以競爭新人,掛靠一個能長期提供經濟來源的老板是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此而言,胡老板和胖老板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可我們該怎麼信任你,”一個打手向他高聲喊話,“卸磨殺驢的事情多了去了,倘若你將來發跡了,有什麼裡有不換掉我們這些成事不足的失敗者呢?”
胡子當然無法做出保證,他剛才的話本就隻是權宜之策,等自己真成了大老板肯定不會留著他們,可現在編也要編一個可靠的物證,否則再打下去真的要給那二人逃跑的機會了。
於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讓現場文化水平最高的工程師在反麵寫了一份合同,並咬破手指在上麵按了一個血手印,大喊道:“有合同在此,隻要你們幫我抓到那兩個人,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們去找黑市的大老板做公證!”
在大獵人團的勢力還沒有後來那麼強大的時候,這裡的人們往往會找附近黑市裡最大的老板當公證人,而大老板們為了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也大多樂於當這個見證者;再過幾年後,這件事則落到了大獵人團的頭上。
但胡子可不會真的被黑石老板們震懾住,他已經看到了更加強大的靠山,到時這份合同自然會和廁所裡的衛生紙一樣毫無價值。
“好吧,既然你有這個誠意,”不知道內幕的打手們當然認為大老板的公證十分可靠,都願意在這張破紙上按下自己的手印,“那我們就信你一次,幫你抓人。”
打手們按了手印後,便連忙將前老板的屍體草草掩埋;而胡子和礦工們返回倉庫時,卻不見了小白孚和教授的身影,隻有來不及帶走的資料箱還留在門口。
“你們兩個把箱子搬到車上,記住千萬彆磕了碰了,”胡子又轉身點了十來個靠得住的親信,“你們跟我一起進工廠找人,其他人把守住大門口和圍牆,千萬不能讓她們跑了!”
白教授本以為他們會打個兩敗俱傷,好讓自己抓住逃跑的機會,然而現在打手們也加入了胡子的麾下,敵人的數量頓時擴充到數十人,原本的聲東擊西計劃完全行不通了。
如果真的無法逃出去,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她們中的至少一個人平安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