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今天是我們抵達此地的第一個休息日,”獨眼將搪瓷缸裡的啤酒一飲而儘,“這些天大家為了搭建營地都辛苦啦,今晚就儘興放鬆吧!”
靠,為什麼連土匪都能按時休假?!
向璈一拳錘在了粗糙不平的岩石上,結果震得自己手疼,她在心中默默抱怨了幾句,然後匍匐著轉移到了一個視野更好的地方,想仔細觀察這幫人究竟想乾什麼。
然而獨眼並未再多說煽情或激勵的話,隻是當即下令自由活動,旋即獨自坐到了篝火邊吃烤肉;土匪們也敞開肚皮暢飲啤酒,不打算詳聊未來的發展計劃或是陰謀詭計。
向璈觀察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情報,眼見著天逐漸黑了下來,她不得不思考有什麼主動出擊又不會被當做圖謀不軌之人的方法。
“嗥——”
她循聲回過頭去,隻見不遠處的山崖上站著一隻饑腸轆轆的禿鷹,如今忙了一天仍未找到果腹的食物,它正四處張望著準備鋌而走險一次。
嗯……有了!
“老大,不好了,”一個土匪急匆匆地跑來,打斷了獨眼難得的清閒時光,“出了點兒事,偵察兵報告說有隻禿鷹似乎想搶我們的食物,此時正盤旋在肉案附近尋找機會呢。”
“這點小事也要來通知我嗎?”
獨眼雖然不耐煩地推開了他,但目光還是下意識地投向了擺放生肉的地方,畢竟對廢土上的人而言食物可是和性命一個等級的東西。
然而他不但看到了手下所說的禿鷲,還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直跟在後麵,乍一看對方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禿鷹上,可獨眼還是感知到了一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
“噓~彆聲張,”獨眼放下手中的肉串,靜悄悄地離開了嘈雜的人群,順手還不忘帶上自己的槍,“跟我過去瞅一眼。”
土匪立馬閉緊了嘴巴,躡手躡腳地跟著他靠近了肉案,此時切肉的人恰好去喝酒休息了,禿鷹偷偷落在了無人看管的肉排旁,身後那個奇怪的人影也一起逼近了。
就是現在!
“哈——”
人影毫無征兆地從角落撲了過來,受驚的禿鷹瞬間飛走了,而獨眼也馬上掏出武器準備反擊,卻又在下一秒看清來者後愣住了。
“你是……向璈?”
“哎呦,那個可惡的禿鷹小偷,又讓它跑了!”向璈假裝摔在地上,隨即在抬頭的時候故意愣了幾秒,才接著說道,“獨眼?你也被那個畜牲偷了嗎?”
“你是來抓那隻禿鷹的?”獨眼果然中了她的計,沒有往其它方向考慮,“看來你這一次出師不利呀。”
“是呀,好不容易打了點兒獵,結果都被那隻可惡的鷹搶走了,我一路追趕結果就遇到了你們,”向璈捂著額頭爬了起來,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們這幫土匪怎麼來這邊了?”
“沙漠沒生意了唄,”獨眼的語氣中多了些許無奈,“以前時常有人來往於庇護城和獵人團之間,我們還有的搶;現在落日城的居民死的死,搬的搬,獵人團也沒啥油水了,就離開了嘛。”
“然後跑這麼遠?這裡都是橙區了,更沒生意吧。”
“一開始也沒想亂跑,隻是路上我們搶了一群自稱‘蝗蟲組織’的人,得到了一些淨化設備,比如那邊的啤酒機和淨化箱,就動起了改行打獵的主意,再後來就追著獵物跑到這邊來了。”
搶了蝗蟲組織……好家夥,真就惡人自有惡人磨唄。
“你們沒有獵人證,打獵的收益有當土匪時大嗎?”向璈佯裝閒聊,實則暗中套話。
獨眼也不覺得這種問題是不可告人的,反而很坦誠地如實交代道:“本質上都是為了獲取物資,當土匪時信用點也隻是個添頭;況且路上到處跑時還能遇到商隊,當獵人的同時一樣能順路打劫,這麼算反倒是打獵的收益更穩定些。”
“所以你們就一致決定改行了?”
“其實也有大背景的考量,你懂的,大勢力不斷兼並小勢力,最後隻會剩下幾個巨頭,我們這種人想長久安逸地活下去,就必須歸附於某個大勢力,而土匪這種身份肯定是沒有獵人更受聯邦青睞。”
果然,每一夥兒土匪都有一顆招安的心。
不過獨眼的確是個聰明人,一般的土匪頭子哪兒會想這麼多,都是得過且過拉倒,獨眼這種敏銳又高瞻遠矚的領袖還真是不可多得。
“你倒是真信任我,願意一口氣說這麼多,”向璈也回敬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又糊弄著提了一句自己,“我就艱辛多了,為了更快賺錢才一路跑到了這邊,算是把賞金獵人的身份貫徹到底了。”
“哪裡,都是為了生存,而且你在落日城的經曆我可都聽說了,”獨眼找了個新杯子裝滿啤酒,“來,之前多有得罪,這杯是我送你的!”